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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木床都被他挤的移动了位置。
手臂一直在颤抖,尽管魏镜澄用尽了力气想要控制,不让自己的手臂抬起来。
但他还是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捂住耳朵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整人仿佛被一分为二,内在是成年的魏镜澄,知晓自己的恐惧早已被徐灵鹿抚平了,现在的他不再畏惧黑夜,更不害怕鬼神,眼下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境。
而外在的则是那个幼小的魏镜澄,像是被永久的困在四岁那年的夜晚,只能瑟瑟发抖的环着自己,一边流泪一边战战兢兢的等待天亮。
魏镜澄努力的想要掐一下自己的指尖,徐灵鹿还在等着他一起试喜服,他要想办法自救。
短刀就掉落在他面前不远处,魏镜澄努力的想将自己的手从耳朵上移下来,去够地上的刀。
就算凡兵在幻境中没有作用,但若是见血或者触发痛感,也许能稍微拉回一些心神。
两股力量来回拉扯,即便手臂已经十分酸涩,可魏镜澄还是没能挪动它半分。
见此法行不通,他又开始尝试咬自己的舌尖,就如陷在梦魇中一般,疼痛往往可以打破幻境。
面部的肌肉紧绷到极致,甚至因为过于用力连眼泪都逼了出来。
可结果依旧是徒劳,他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无法被自己控制。
因为眼中有泪,魏镜澄的视线发生了一点变化,他隐约的看到地上刀刃的反光中,有人影不断的变幻。
这屋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
胸口的疼痛稍微褪去,徐灵鹿连喜服都没来及的换下来就往府中赶。
两个跟着他的暗卫,见他面色煞白,又听闻可能是自家主子出事了,将回府的马车赶得飞快。
徐灵鹿很久没有坐过如此颠簸的马车了,下车的一瞬甚至有点站不稳。
可在府门口看到神色焦急的镜一后,所以的不适都顾不上了。
“天师,你可见到主子了?”见到他,镜一直接迎了上来。
徐灵鹿摇了摇头。
镜一见他摇头,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素来沉稳的暗卫头子无助的看着徐灵鹿,“徐天师,主子他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事已至此,反倒是徐灵鹿先冷静了下来,“你莫急,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我听。”
平日里若是没有特殊的任务安排,镜一都是贴身跟在魏镜澄身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
略略想了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镜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争取将每个细节都回忆起来。
“今日大人早早就出了大理寺,说是要陪您去绣庄试喜服,马车行至西市时,碰见个卖荔枝酒的摊子。”
“荔枝产于南方,在云京城不常见,也不耐储存,大人曾在宫宴上喝过,他说这酒自己喝着太甜太清淡,公子喝起来却恰恰好,见摊子上的酒,酒液清亮正是最甜美的时候,便念着要给公子带一小坛回来。”
听到此处,徐灵鹿眼眶一红,心口又是一阵闷痛,他抬手示意镜一先暂停,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平复着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