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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不能死,瑛娘说自己是被歹人所害,他还要为瑛娘复仇,否则有什么脸面去见瑛娘的父母兄长。
爱人被人害得魂飞魄散,自己却一味沉溺于悲伤,算什么男人。
想通了这一点,花少梁像只沮丧的大狗,失魂落魄的垂着脑袋坐在榻上,“徐天师可还好吗?”
“不好!”徐俊华没好气的回答,昨夜军医一搭徐灵鹿的脉相,整个老头都皱在了一起,他从来没搭过如此虚的脉,感觉那脉随时都要断了。
老军医面对魏镜澄和徐俊华两张冷脸,生怕自己治不好要跟着陪葬。
好在随着瑛娘的逝去,昌余县这边的事情算是全都了结了,天道给了徐灵鹿一笔功德,这才让他的身体稍微稳定下来,不过依然是消耗了过多的法力,现在还在昏睡。
花少梁见上峰面色不虞,也不敢提出现在去看,便想着去处理后续的事情,却又被徐俊华按了回去。
“能找的,我带着兄弟们都帮你找了,喜服那一角寻了回来……”徐俊华顿了顿,“另外也寻回了一些骨灰,你先歇着,等睡醒了还有瑛娘的后事要操办。”
是呀,要好好休息才能给瑛娘办好后事,要养好身体强健武艺才能寻到恶人为瑛娘报仇,花少梁依言又躺了回去,将身体转向墙壁的方向,任由泪水默默流淌。
过了今日他便不再为此事流泪,而是要振作起来,同徐天师一起追查歹人的下落。
瑛娘的棺椁要停灵七日,即便明知不会有回魂,可花少梁却坚持要等。
如今棺木中只剩一张大红盖头,一双红色的婚鞋,一角被烧黑了边缘的红布,还有一个小小的锦布荷包。
那荷包里装着瑛娘的骨灰,花少梁没有再为瑛娘准备衣冠,而是将百姓们送来的白菊扎成了一个人形,放在了棺木中。
王蝶儿制麻线时有种药水能让植物不腐,花少梁要来了一些,细细的将每朵花都涂抹了一遍,就让这些花永远开在瑛娘身边吧,就在他做完这些之后,徐灵鹿醒了。
花少梁拎着东西去看望,看见他徐灵鹿多少有些欣慰,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保下了花少梁的命也算是值得了。
这一次确实是他自己冲动了,瑛娘的经历总是让他无端的联系到自己,才做下了这个决定。
徐灵鹿将瑛娘之前藏身的那块木质鸳鸯佩交给花少梁,那鸳鸯佩一入花少梁的手,就开始发烫。
花少梁震惊的看向徐灵鹿,还以为是徐天师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
可看着徐灵鹿那惨白惨白的一张脸,又不像是能用的出法力的。
花少梁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就听徐天师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这是瑛娘留给你的,我偷偷藏了些东西在里面,你曾在北疆救过数名百姓,也是有功德之人,这鸳鸯佩你带在身边养着,说不定还有再相见那一日。”
鸳鸯佩仿佛在呼应徐灵鹿的话一般,在花少梁的手心中弹动了两下。
花少梁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已经黯淡下去的眸子中,再次充满了光。
他不敢明着追问,便用眼神紧紧盯着徐灵鹿想求一个确定的答案,等看到徐灵鹿微笑颔首之后,花少梁起身单膝跪在床前,“从今日起,我将辞去军中校尉之职,日后便跟在徐天师身边,天师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花某去办,花某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灵鹿说了一会话,就已经很疲惫了,只说让他跟着徐俊华也是一样,便谢客又沉沉睡了过去。
瑛娘停灵七日后,花少梁将她葬在了何家祖坟之中,接着便辞去校尉之职,找到了徐俊华门上,“属下花少梁归队!”
从此昌余县没了花校尉,徐俊华的军中却又多了几名亲卫。
昌余县的事情板办完了,黎玄辞也从沙洲传来了消息,“昌余伴星已灭,沙洲大疫,速来!”
可收到消息那日徐灵鹿不过将将能下床走动,根本没法赶路。
他们只好兵分三路,由徐俊华先带人星夜兼程赶过去,严忠带着捕快和王蝶儿一起出发,但用正常速度赶路便可,而魏镜澄和暗卫们则陪着徐灵鹿养好了身体再慢慢走。
听闻沙洲出现的是疫病,徐灵鹿几乎把自己的百宝囊都掏空了,不仅将所有能解毒的药丸,药草,药粉都给了徐俊华,还撑着身体画了好几沓清心防瘴的符咒。
这还是徐俊华知道弟弟和魏镜澄搅合在一块之后,第一次单独放两人在一起,时间又这么久,自然不是很放心,他收了弟弟巨大的爱心包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对着自己兄弟说,“你好好陪着灵鹿,他身体不好,你老实点!”
就仿佛魏镜澄不是那个严谨禁欲的皇家子弟,而是个急色的登徒子。
魏镜澄倒是没反驳,也没怪他多事,严肃的颔首应了。
徐灵鹿身体不好,他又不是禽……兽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每日只是想着要如何帮小天师调理身体,甚至连公事都不想去管了。
现在可是夏末,昌余又地处西南,应该是极热的,但徐灵鹿盖着厚棉被睡一晚,都暖不热手脚。
每晚摸到徐灵鹿在棉被中依然冰冷的手足,魏镜澄心疼的都想直接带着他回云京,撂挑子不再去管这摊烂事了,哪里还有旖旎的心思去想这些。
心虚的人反倒是徐灵鹿,他是有点想的。
瑛娘和花少梁的事情给了他很大触动,如此相爱的两个人最终不能在一起就够虐的了,生前却也连一个吻都没有,真的太遗憾了。
他不想这种遗憾也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前他和魏镜澄虽然也有了一些亲密的行为,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他不愿也不想有一日如果两人真的迫不得已分开了,彼此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