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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镜澄将各种条件一一列在纸上,然后又一一排除。
天气,地点,技术,都没有问题,也没有意外发生,那唯一有可能的区别就在于‘器具’了。
“是不是渔网有什么区别?”他询问等在一旁的官员们。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所有人都未曾往这方面去想。
刺史立刻派官兵连夜出去搜查,那些病患因为都已经绝户了,家中还保留着病发前的样子,周围的人也嫌晦气,即便是流民乞丐都不会进去偷盗,所以很快就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
官兵们在第一个发病的渔民家中找到了一种特殊的渔网——绝户网。
靠着山川江河讨生活的猎户和渔户们,都是世代传承,从小就会被家中长辈教授生生不息的道理。
猎户们不打幼崽,不打怀孕的母兽,这都是板上钉钉的规矩。
而渔户们也会规定渔网网眼的大小,不捕小鱼小虾,若是今年将小鱼小虾都捕干净了,那来年岂不是没有了大鱼大虾,这是每个渔户自小都懂的道理。
所以即便没有律法的约束,渔民对渔网网眼的大小自有要求,鲜少有人会下这种网眼小于三寸,织的极密的渔网了。
加之祁云立朝修缮历法的时候,也已经明令禁止,这种绝户网早就无人使用了,所以官府压根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
虽然不知这个渔网是不是解开事情症结的关键点,但有此发现众人还是决定查一查。
便由魏镜澄亲自带人去了沙洲城西五十里开外的这个小渔村。
发病的这户人家在村中的人缘不算好,男主人小气且爱占便宜,经常会偷些别家晾晒在外的熏肉,香肠,和村中的人发生过多次矛盾。
虽然不至于辱骂或者动手,可村民都不喜欢他。
坏名声传开以后,村中几乎无人愿意主动跟他往来,如今他们一家又生了怪病,村民们更是嫌弃,觉得他们家晦气,全都推说不认识,不知道。
魏镜澄一行人问了一天竟然什么都没问出来。
打算离开之时,却看见一个老渔户背着刚从山中打的柴火和山货,晃晃悠悠的向那户人家走。
严忠最擅长跟百姓们套近乎,两三步冲上去,想接过老渔民的柴火,“呦,大爷这柴火看着挺沉的,我帮您拿回家里去?”
老渔民上下打量了严忠两眼,谨慎的抓着背柴火的带子,向后退了几步,没有言语。
“我们是从外乡来的,这户人家是我们家老爷的远房亲戚,虽说出了好几代,已经不算亲近,但既然路过此处,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严忠憨厚的抓了抓头发,一副很发愁的样子,“大爷您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老渔户再次打量了一下这群人,感觉非富既贵,不像是骗子,态度终于有些松动,严忠趁机接过柴火帮他背着,就听那老爷子用沧桑的声音叹了口气,“唉,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便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