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兰攸直白地说,“我们正打算回国结婚。”
“哇。恭喜。”詹伯特闻言,送上了他的祝福。
继续浅浅地交谈几句,用完餐后詹伯特便与兰攸他们告别了,之后的旅程偶尔见到,也仅是点头泛泛之交。
这样平静悠闲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游轮抵达港城的前一天,刺耳的枪声打破了维持了多天的平和,游客们抱着头慌忙寻找着掩蔽物,兰攸将兰芯搂在怀中,小姑娘刚刚睡醒,眼神迷蒙,暂时还没搞清楚处发生的状况。
郁双暗骂一声,心道他们时运真背,大概是遇上□□火拼了。一般而言,登上游轮时会有工作人员对乘客进行搜身,以免谁带着危险物品上船,但总会有漏网之鱼,或者悄悄偷渡的。
想来这艘游轮上,必然藏着位身份贵重的大人物,为了阻止他抵达目的地,不得不潜上游轮开火。
枪声一直都没有停,游轮上的工作人员有人被子弹打中,无助地倒在血泊中。
兰攸紧紧地捂住兰芯的眼睛和耳朵,直面如此血腥的场景,他有些腿软,跪坐在地面上,一时站不起身来。
郁双弓着身子,连忙将他从毫无掩体的大厅中央拉走,却没注意有颗乱飞的子弹朝他的后背而来。
兰攸眼疾手快,将兰芯塞进了郁双怀中,一把推开了他。
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想,潜意识里却已经做出了选择,流弹打入他的身体,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兰攸演过许多有关死亡的戏份,却是头一次真正体会到死亡的滋味。
除却开始时被麻痹的疼痛,还有眼前视线恢复时悲痛欲绝的脸。
郁双的脸上被溅到了几滴血迹,他死死压抑着喉咙中的声音,以免怀中的兰芯发觉不对。他狼狈地爬到兰攸的身边,妄图用手堵住他胸口滚滚而流的血液,但显而易见,徒劳无功。
兰攸想他最怕疼了,没想到也有替郁双挡枪子的一天。
他动了动嘴唇,想让郁双把兰芯带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惜他太疼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张张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
郁双停顿的时间太长,兰攸可能会死亡的恐惧让他的胸口疼痛到不停地颤动,被西装外套裹得严严实实的兰芯探出脑袋,很快被郁双摁了回去。
但她已经看见了,耳边不停的金属撞击声,鼻尖弥漫的硝烟味,以及染红了一大片的兰攸。
她挣扎着从郁双的怀中拱出来,时间在这一刻仿若静止,耳边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最初开枪的那人终于被击毙,一双皮鞋停在了他们身边。
“我很抱歉。”与他们拼过桌的詹伯特脱下帽子,深深鞠躬,“但现在紧要的是给他找名医生。”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郁双狠狠地瞪着他,“不然等今天的事情解决后,我不会放过你。”
“我的随行中有位很好的外科医生,先让他来给你的未婚夫看看吧,你们回去后还等着结婚,不是吗?”詹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