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紧紧地抓着,感受到那人不安分的动作,他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青年在他怀中挣扎间,柔顺的头发不时划过男人的下巴,带起一阵抓耳挠腮的痒感。
司宴深呼吸口气,终于走到了挂着806门牌号的房间,他推门进去,把沈知言放在床上。
青年离开了已经变得熟悉的怀抱,先是错愕地睁开眼睛眨了眨,本能地去寻找那熟悉的牛奶气息。
视线下移,他看到了站在床尾给自己脱鞋的司宴。
沈知言身体僵了僵,虽然醉酒,但他二十多年的记忆告诉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这么照顾他。
他没有父亲,他的父亲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
他有母亲,但他的母亲不适合称之为一个母亲,更加像是一个债主,一个……他生下来就背负的债务。
她希望生下来的孩子是个能力强悍的Alpha,因为这样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挤走正牌的沈家太太,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可她生下来的孩子,偏偏……是个最没用的omega。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Alpha是毋庸置疑的掌权者,那么omega,就是个只能摇尾乞怜企图得到alpha怜惜的附庸。
往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沈知言的脑海,他眼前像是覆盖了一层虚影,厚重黑沉,不断冲进他因为酒精而短暂麻痹的脑袋。
沈知言动了动身体,他瞳孔缩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害怕似的,青年紧紧闭上了眼。
闭眼之前的最后一幕,是漆黑夜空下,他拿着手机,听到那头女人不耐烦的声音的画面。
“沈知言!”这三个字仿佛是她的污点,是她失败人生的导火索。
……
司宴给沈知言脱了鞋,盖上了被子,他直起身,却看到青年紧紧合上的眼睛,他眼皮颤抖着,眉心皱起,好像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
司宴俯身,拇指抬起,想要去触碰沈知言的眉心,帮他抚平烦躁的情绪。
在他拇指将要碰到那里的一刻,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睁开了眼,抓住了司宴的手,
司宴错愕,他刚要说什么,就被青年猝然抱住。
“别走……”他听到沈知言的说话声,里面带着与平常矜贵语调截然不同的惶恐,
……与脆弱。
司宴愣了下,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被那人紧紧地抱着,甚至勒得他有些疼。
沈知言抱着很紧,双手穿过司宴腋下交叠,脑袋埋在他胸口,他们的腹部紧紧相贴,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一个温热,一个冰冷。
沈知言好像又闻到了那股味道,那股香甜的牛奶味儿,不甜腻,不清淡,恰好符合沈知言的口味,呼吸间,丝丝缕缕的气息更加牵动沈知言的情绪,他循着那气息的源头,抱得更紧了。
司宴双手不知所措,他手抬起又放下,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放哪儿。
他感觉到了胸口一片有些湿润,低头,却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脑袋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