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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姑且拿一直野心勃勃的准噶尔来说,先前有一回不就险些长驱直入打进京城来了?也就基本上是临门一脚的事儿,差点就该王子腾这个京营节度使派上大用场了。
所谓京营,就是保护京城城门不被破、保护圣上及一众皇亲国戚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是这个国家在最危急关头的最后一份倚仗。
王子腾连这个空饷都敢吃,那是真真“狗胆包天”都不足以形容的疯狂。
根本都无需其他任何罪名,只单单这一条就足够抄他全家了。
“起先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您说他那样一个还算挺精明的人,怎么就敢在这种要老命的事上动手脚呢?后面我仔细算了笔账才算是明白了,真是应了那句财帛动人心啊。”
京营这样重要的地方,从一兵一卒到战马,一应待遇都是全大清最好的。
连最普通的小兵每人每月都有五两银子并五斗米,按照这个标准来算,王子腾只每月吃下的现银就能有十万。
再算上额外的大米、兵器及一年四季的衣物口粮等,另外还有战马的粮草……粗略算算这一年下来都得两三百万打底。
当然了,这么要命的事绝不可能他一个人就能干得成,私下里再给同活儿分点肉吃,每年真真落到他手里的少说也得是大几十万甚至可达百万。
多少高门大户一辈子都攒不下这样的家底儿,他一年就给干到了,多吓人啊?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敢提着脑袋发疯发狂似乎也并不那么难以理解了。
贾琏啧啧舌,心惊胆战地问道:“他这事儿捅出去必抄家无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九族啊?我们家还有他王家的两个女人呢,会不会被牵连啊?
要不,我还是赶紧回去将那败家娘们儿休了吧?”
林如海抬眼扫去,淡淡说道:“连赵高都只不过判处夷三族,诛九族这等极端严酷刑罚,非不得已,任何一个明君都绝不会轻易动用,你就大可不必担心了。”
常见就只有通敌叛国、谋朝篡位这样的罪人才会被判诛九族,等闲夷三族已是顶格。
王子腾所犯之罪虽重,却也不到被灭族的地步,抄家足以。
然而贾琏还是不太安心,又或者说,不甘心居多,仍妄图叽叽歪歪。
林如海就问,“现下倘若你休了她回家去,届时她必定受牵连被治罪,兴许是砍头,兴许是官卖,总之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到底夫妻十余载,又是你女儿的亲娘,你果真要如此狠心绝情?”
贾琏呆了呆,随即耷拉了脑袋,“罢了罢了,看在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全当是救她一命吧。”
“我这就要进宫面圣,你先回去。”正欲抬脚之际,林如海忽的又想起一桩事来,“念你这一功劳,我且再告诉你一件事……”
“二爷回来了?”
“二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