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婆婆到死都没瞧得上她过,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上哪儿都招不了人稀罕。”
谁也不会喜欢高兴时候给自己扫兴的人,尤其当这个人还是纠缠多年的老冤家。
新仇旧恨算一块儿,王夫人自是不满极了,忍不住就边走边嘟嘟囔囔,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势。
可她自己是吐得痛快了,周边的人听着却是尴尬极了。
尤其是贾宝玉和探春,想劝阻又不敢劝,只得用尴尬抱歉的眼神无声对着林家姐妹二人赔罪。
林黛玉没搭理那兄妹两个,斜了眼王夫人,冷笑道:“可不敢劳驾二太太操心,我母亲招不招旁人稀罕我是不太清楚,只知道我父亲向来最是爱重母亲,多少年来皆是处处尊着敬着护着让着,想来应是稀罕极了吧?”
“你这傻丫头,这还有什么好不确定的?父亲自然是稀罕母亲的。”
林碧玉轻戳了下她的脑袋嗔怪一嘴,拉着她就大步离去,边走还边说呢,“咱们谁也不是那金子银子,还能人人都稀罕不成?母亲有父亲稀罕就尽够了。
不像有些人,既不得婆婆稀罕又不得丈夫稀罕,那才真叫失败呢,活着得有多痛苦啊,可怜哟。”
“你……你们……”王夫人被气个仰倒,险些当场厥了过去,瞪着那两道背影真真是气急败坏,“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一口一个稀罕不稀罕挂在嘴边,真就是不知羞!仔细传了出去没人要!”
一旁,邢夫人虽也无辜被扎了一刀,但她也知晓人家是冲着谁的,看见自己的冤家对头这般丢人现眼的模样她还是觉得畅快极了。
一听见这话,当即就表示了反对,“你这话说得也太过重了些,外甥女不过是炫耀自家父母感情和睦,又不曾有什么不合适的言词,哪里就犯得着你一句‘不知羞’了?”
……
已经潇洒走远的姐妹二人却早将王夫人抛之脑后了。
林碧玉难掩雀跃期待地小声嘀咕道:“再努力努力,估摸着咱们离搬出荣国府就不远了。”
“难怪姐姐要将这事儿说出来,我还当姐姐果真何时变得那般宽容体贴善良大方呢。”
丝毫不介意妹妹的揶揄,林碧玉睨了她一眼,哼笑道:“咱们还是小孩子,在外被人算计欺负了自当回家告状,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林黛玉默默翻了个白眼,思索片刻,叹了口气,“外祖母家由上到下都与我想象的不同,如实告知母亲也好,提高些警惕总是小心无大错,省得哪天……再悄无声息地被人算计了去。”
彼时,贾母正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耐着性子安抚女儿。
“我知晓你生气,但元春也是实在被逼无奈才会铤而走险……这事儿对两个丫头兴许会有一点点影响,但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刀尖儿上跳舞呢?足以见得她是当真已经身处绝境了。
你做姑妈的就大人大量,姑且宽恕这一回别与她计较了,总归两个丫头眼瞧着都还好好的,皇贵妃娘娘的赏赐不就是个表态吗?”
见她仍满脸漆黑欲发作,贾母赶忙上大招儿。
“总之事已至此,你与其顾着气恼不如多想想别的……元春与宝玉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当年在家时就十分疼爱这个弟弟,将来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