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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拿着手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为什么要贾母几人去赏花,除了想要借着假山形成的视角盲区对王夫人下手外,也是想要李纨落胎生不出贾兰来。
想要李纨落胎,不把活血落胎的东西让李纨吃下去,就靠着一个随身携带的装有麝香或者是流产之物的荷包,在这种天气下,那一点点的香味,很难让李纨落胎。
可是在一般情况下,她们这些做儿媳妇都是站着伺候老太太、太太们,所以很少会在自己屋外吃饭喝水,想要在李纨的屋子里往她的吃食里掺些让人落胎的东西,非常难。
所以王熙凤才想到了赏花这一招,在花茶里做手脚,很多花茶的药性都是活血,只要放大药效,就能让人落胎。事后,也不会有人怀疑是王熙凤故意的,谁让李纨之前没有爆出自己有孕了。
赏花,喝花茶,再正常不过,不喝花茶才不正常!
事实上,上辈子这个时候李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上了,还是在给贾珠哭灵的时候,晕倒了过去,请来大夫一瞧,才知道自己怀上了贾珠的遗腹子,然后十月怀胎生下了贾兰。
说起来,上辈子李纨母子虽然的确有些小动作让王熙凤觉得恶心,可并没有到生死之仇的地步,王熙凤这会儿出手让她落胎,主要还是想让贾兰,这个王夫人的嫡孙生不出来。
王夫人上辈子想要她生不出孩子来,让贾琏断子绝孙,王熙凤这辈子想要王夫人断子绝孙。让李纨落胎,绝了贾兰的出生,是为了报复王夫人,并非是对李纨母子有极大的怨仇。
所以,王熙凤看向一脸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李纨,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这辈子我害你落胎,算是我对不起你,两辈子以来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今天起一笔勾销。等珠大哥三年孝期满后,我会说服老太太,让你改嫁,从此之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人彻底互不相欠。】
王熙凤是被李纨的某些动作,恶心的不行,但却还没到要杀了对方的程度,毕竟李纨两辈子以来对王熙凤只是嫉妒,并没有想过要害死王熙凤。
弄掉贾兰,手段已经算是有些过了,但谁让贾兰是王夫人的嫡孙了,算是王熙凤对不起李纨。
不过王熙凤也想好了,孝期后,就让李纨改嫁,不让她在贾家守一辈子的寡,此后大家算是彻底各不相欠。
以李纨的家世,再婚不难,有得是人家想要和国子监祭酒家联姻。
再婚后,李纨也还不到绝生育的年纪,说不一定还能过上夫妻和睦儿孙满堂的好日子。
当然要是李纨再婚日子过得并不好,那就不关王熙凤的事了,她已经仁至义尽。
确定李纨落红后,王熙凤又让人将大夫请了回来,然后请大夫开药,小产后也是需要喝药调理身子的。
这药方大夫敢开,毕竟算是比较普遍的药方,就是清恶露之类的。
等大夫开完药方后,王熙凤先吩咐人去抓药熬药,然后又请大夫去东大院一趟,去给贾珠看看。
贾珠虽然死了,可到底是因为怎么死的,还得有个结论。
要是病死的还好,凡人是不可能和阎王爷抢人的,只能怪贾珠太过优秀。
可要不是因为重病而亡,那可就要好好查查了。
刚刚敲定好这事,贾琏就回来了,他背后还跟着贾珍和贾蓉两人。
“二爷,你回来了。”王熙凤立马应了上去,整个人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很是激动。
贾琏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着王熙凤说道:“事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了,老太太、太太、珠大嫂子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只是因为突然听到珠大哥去世的消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倒了过去并无大碍。太太伤到了头,大夫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不敢开内服的药,我已经派人去催太医了。”说着王熙凤叹了一口气,满脸悲伤的说道:“唉!珠大嫂子因为珠大哥去世的消息,动了胎气,落胎了。”
贾琏闻言一愣“没听说珠大嫂子有孕呀!”
一旁站着的贾珍和贾蓉也是一脸懵逼,这种事情按理说宁国府应该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才对,可他们也没听说李纨有孕呀!
“珠大嫂子应该是刚刚才怀上的,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月份太小,直接就没保住。”王熙凤说道,然后岔开了话题“老爷还没回来吗?”
“我正要和你说了,有人去兰台寺状告荣国府纵奴行凶,老爷已经被兰台寺的人请走了。”贾珍紧锁眉头说道。
王熙凤闻言惊讶的说道:“兰台寺!那不就是去告御状吗?”
兰台寺就是大庆朝的御史台,除了监督百官外,本朝才负责处理告御状的事。
说完,王熙凤双眼猛然睁大了不少“有人告了我们贾家的御状?”
贾珍点头,这些年来,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大事,心里有些着急和紧张“我派人确认过了,的确是有人告了我们贾家的御状,人已经受过刑,进了兰台寺。”
贾琏是才知道这个消息,闻言顿时急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他也才成亲不到两年,这种大事也没遇见过,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老太太他们出了事,府上能拿主意的人就只有我们,我们可不能慌。”贾珍虽然心里也很是着急和紧张,但到底当了好几年的族长,面子工程还是拿捏得死死的。
加上贾珍虽然人品和私德无耻了些,但也的确算是贾家男人里有些本事的人,当下安抚道:“我已经派人去亲朋好友那里送信,相信很快就会有回信,咱们现在先派人去兰台寺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听清楚了,再商议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