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灯在贺瑱心底闪烁着,他也逐渐松开了一直紧紧捏着签字笔的指尖。
他也大致信了陈晓礼没有真的去杀人,却仍然要将流程走完。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圈住的是来往记录几个字。
“那你除了晓勤,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可能犯案的?”贺瑱只得寄希望于那根带着毛囊的毛发,并不真的隶属于陈晓礼。
可陈晓礼却红肿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了,现在世界上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相依了。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也在晓勤遭受伤害后,到处奔走而出了车祸撒手人寰。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晓勤了。”
他垂着头,滴答一滴泪水便落在了桌子上,将木头洇开了一片深色。
贺瑱心里如同被几只手抓一般,又酸又涩:“那我只能依法提取你的DNA,进行比对,你无异议吧?”
陈晓礼不言,只点了点头。
陈晓礼大张着自己的嘴,没有一丝反抗地让检验科同事擦拭了他的口腔。
做完这一切后,贺瑱静静地看了陈晓礼许久,还是想不出任何多一个问题来,干脆直说:“我们还需要扣押你在此,直到DNA比对出来。”
陈晓礼并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说:“那能让我一个人待着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被拴上手铐脚铐,我想一个人静静。”
贺瑱叹了口气:“不用,我锁门就行。”
他将审讯室的门自外面锁上,还是派了人在单向玻璃外监视着。
他希望DNA不被匹配上,可他也知道这些大概率只是奢望罢了。
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等着不在场证明和DNA的匹配时候,他还是给鉴证科剩下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现在可以开始调取所有有关于陈晓礼这个人的通行记录了,看他这两日是否有来过朝澜市,是以方式前来的。没有飞机火车大巴票务记录,就去挨个高速上排查。”
如果根本就没有陈晓礼来往于沣潭市与朝澜市之间,那么这个毛发只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故意陷害陈晓礼的。
可为什么呢?他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扣着陈晓礼的时候,他也得了空去见杜诩。让大律师坐了半天冷板凳,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内疚。
杜诩双腿交叠着坐在椅子上,他的脊背挺得很直,没有碰到一点椅背。双手也插着放在腿上,推了下无框眼镜,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贺瑱一番。
“我们似乎见过。”杜诩开场就是炸裂,他皱着眉头似乎在细细思索着什么,“是前几天吗?在和平小区?”
贺瑱都不确认那个他在陈晓礼小区见到的是不是杜诩,可杜诩却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