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道:“是是是,叔公,您认得另外两人吗?”
老人摇摇头,叹了口气:“不识得啊,那两人应该是城里的少爷,我不识得。”
“曾爷,这话怎麽说?”蔡清许问道。
老人坐下继续编竹篾,慢慢说道:“我们曾家当年可比不上你们蔡家,你们蔡家世代读书,要请好先生,要去好塾馆。我们没那些钱,只是去到寨厝私塾,识几个字便是极好了。”
“那梓繁爷爷?”蔡清许听出了老人的话外话。
“岱远从小就喜欢读书,在村里私塾启蒙的时候学得就快。後来族里凑了钱送他去外头读书……这几个少爷啊一定是他在外头认识的。”
刚刚膨胀的希望顷刻破灭了,我不知说什麽才好。蔡清许看我有些不好受,拍了拍我。
“不过我知道那是哪里,”老人看了我们一眼,突然又说道,“这是镇上的塾馆,现在也还在。”
“现在还在?您是说……”
“这是溪南馆啊。”老人道。
虽然故乡是一座默默无闻的小山城,但并非毫无历史。家乡人最自豪的莫过於这里是历史上一位大儒的诞生地,传说中他亲手栽下的樟树和他出生的院子都津津乐道了百年。这溪南馆便是他出生的宅院,後来成为了有名的塾馆。
“溪南馆,就是那个溪南书苑?唔,现在好像被改造成文化公园了,旁边还是县里的博物馆,”蔡清许沈吟道,忽然他眼前一亮,“松远,我们可以去查查溪南馆的档案,说不定有学生资料一类的?也许你爷爷就是梓繁爷爷的同学。”
“这哪里是说查就能查到的?”我苦笑。
蔡清许眨眨眼睛:“总得试试看。”
告别了堂叔公,蔡清许让我在村口等他。不一会儿,他就开出了一辆皮卡车来:“走山路还是开皮卡车方便,我送你回去。”
“这怎麽好意思。”我推脱道。
“村里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是我奶奶的娘家人呢。趁著我最近闲发慌,帮你一把啦!”他殷勤地朝我招手。
我只好坐上车,别说,真比坐客车要舒服多了。
“和你说吧,我二舅在博物馆工作呢,找他帮忙去。咱们用照片和他换,懂吗?”
“诶?怎麽换?”
“你想啊,拍下了七十年前溪南馆的老照片,多有价值啊!咱们县里至今还想靠著那位一代大儒拉动旅游资源呢,你这张拍著他家老塾馆的照片多珍贵!让博物馆翻拍去,他给咱们找档案还不得上心!”蔡清许一副计划通的样子。
“还是你有办法。”走投无路的我立刻同意了。
回到镇子的我们顾不上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直接去了博物馆。文化公园在我搬走的时候还未建起来,现在看著却是小有规模。但我无心参观,只求能迅速查出点什麽资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