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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雨声不间断,溅在青瓦上,滴在空阶上,落到天井里……周淇年却觉得这雨声像凄清的梦魇,令人不寒而栗。
“堂哥,你说这宅子热闹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呢?以前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冬夜里也会被雨声吵醒吗?还有这整条周家街,都贴起春联放起鞭炮,应该会很气派吧?从前究竟是怎样的景象,现在这满目冷清萧条真是让人觉得伤感。”
“你还真是喜欢胡思乱想,男生不要太多愁善感。”周淇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什么嘛,你这个古板的家伙……”周淇年嘀咕。
这时,周淇生突然捂住他,悄声道:“你听……”
门廊里传来脚步声,不只一人,像是有很多人。
周淇年微微瑟缩了身子,然后他听到有少女的轻笑声,软软的南方方言:“过啥呒子小年,少爷唔吃交子,筷子面最和!”旁边是一片附和声、哄笑声:“小桃姊最厉害,少爷爱吃啥子她都哉!”
凄清寒冷的雨夜里,少女们娇俏儒软的语调愈发显得可怖。
然后又是一阵忙碌的声音,周淇年微微探出头去,看见远处门廊里灯笼散发的彤光映在门上,一个个人影晃动着。
这时,门厅那边隐隐传来哭喊:“破戏子,轰出去,轰出去!”
接着又是凄厉嘶哑的唱腔:“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似玉人来……”
尖锐的嗓子直叫唤:“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这老宅子,真是够混乱的。”周淇生轻轻啧了一声。
“堂哥……”
门窗还在雨夜里吱呀不停,雨声伴随着本不该出现的人声更令人发寒。前厅的祠堂隐隐传来丝竹声,似乎是准备过小年的热闹,在这冬日的雨夜,那唢呐吹奏的曲子犹如丧曲般阴冷诡异。
暗夜里,阴宅角落里的各小鬼似乎忍不住恶意的笑……
“这出戏可真是百鬼夜行啊……”
周淇年抓紧了周淇生的手臂,在黑暗里微微喘息,他轻声说:“哥,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只算半个闽南人,福建的方言众多,我们的方言和闽南语有点像
于是“内”是你,“瓦”是我,“伊”是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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