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来头这么大。”他叹出一口气:“这几天我都是懵的……摔的我晕乎……”
“远江……”
“不过也值了。”说着他的眼角不自觉地眯起来:“我这辈子值了,军子。男人不就图这个么,现在我就是没了,很多年以后还是有人记得我,你说是不是?”
“阿远,别这么说……”我把脖子上带着的笑面佛从衣服里掏出来在他眼前晃荡:“你值了,我可没值。咱活着当兄弟不好吗?”
“军子……”他伸手撑住了额头。
“恩?”
“我拖累你了……”他望着被我握住的手,声音都变哑了:“你老是婆婆妈妈的多管闲事……”
“我就管你,我不管别人。”
“我他妈当时遇见你算我倒霉……老子奋斗了大半辈子,结果我兄弟不是在外面吃香的喝辣,却天天看人眼色,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着调呢……”
“我愿意,我就这个命。”
“……”
“再说了,没有你我哪里有今天。别乱想,啊!我在外面等着你。”探监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他情绪忽然有点激动:“军子……”
我看着他,绽出一个笑:“咱抱一个?”
他一怔,随即笑骂:“你这扑人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我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拥住了他:“等你出来了,我下面条给你吃。”
他良久没说话,最后只是闷闷传出一声:“成。”
回去以后我也没闲着,在离林烨家不远的地方买了套小复式。表决心要趁早,楚远江还没判下来,就算判下来了,等这几年风头过了还要减刑,求着他的地方多着呢。
我办事就讲一个速度,顺便还跑了装修公司一趟,选了个居家舒适型的款,钱都一次性付清了。
林烨把公司资料送了过来,原来他是总,我是副总。于是星期一我就穿了套新买的阿玛尼西服,空降过去了。
林烨在大会上当着所有员工的面隆重推出了我。
不到一个星期,下面的人都认清楚了,他们这位不久之前调来的总,基本上不出现在公司里,如果有什么要请示,他基本上都是大手一挥——问副总。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我也发现,企业里人才济济,比我厉害多了,学历至少硕士以上,而且还是重点大学,只可惜大家的心思都不在于创造利润上。经常可以看见几个人围着桌子在休息日里来公司打牌,顺便领双倍薪酬的加班费。
这家公司是之前军工民用化项目中的一个,就是把一些淘汰了的,解密了的军工技术改造用于民用机械,在市场上销售。奈何好好的先进技术没改再点子上,做出的东西光有一身高科技的标签,却不切合市场,根本没什么人要。
我跟林烨商量过重新改制的事,他直接给了我一句指导方针:“不能裁员,最好不要调岗,工资不能减只能增,福利不能少只能多,但是利润要上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这家企业是一家穿着红衣裳的国字号,年年亏损不说,一年到头从三八开始,顺着五一五四六一七一八一十一,春节端午节清明节,只要跟个节沾上了边,都是以联欢晚会的名义,向员工发放各类补助,从一箱箱的苹果,到人手一只最新款的手机,我就这么看着钱一点点流出去,成为账面上的“经营成本”,却半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