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被塞进的衬衣被人拿了出来,有人不断的在拍打我发麻的脸颊,“呼吸,暮寒,呼吸。”
我半睁着眼睛,身体被晃来晃去,但就是眼前发黑,看不到东西。
耳边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越来越闷,越来越慢了,声音既远且近,隆隆喊道:“暮寒,想想你父亲的仇,你不能就这样放弃,林暮寒,想想你的父母,大仇不抱,妄为人子……”
我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思考,身体里好像有个黑洞在不断的吸附着仅有的力气,变得越来越麻木。
父亲的仇……对不起,我再也无能为力了。
有一股气流从喉咙口被用力的压送进来,我轻轻一颤,好久没有呼吸的胸腔因为这一口的气息变得敏感,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等待着下一口。
这样的空气不断的在涌入,不知过了多久,我无力地眨眨眼睛,发现耳边的嗡嗡声小了许多,眼前也似乎明亮了起来。
“暮寒,呼吸,听好了,吸气……对,就这样……呼气……再来,吸气……”身上的麻木迟缓渐渐褪去,脑中开始恢复了清醒。
谢秉熙焦虑地看着我,见到我缓了过来,才长长吁出口气,放松的笑了起来,蓝灰色的眼珠子如同透明的水晶一般透澈明亮。
他拿过一支细细的针筒,轻声说道:“暮寒,你心绪太过激动,这是用来扩张气管的,不疼的。”
我冷冷看着他给我消毒,注射,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几乎没有什么痛楚,这个谢家的大少爷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我给秉纯打了一针,一会儿他就会醒来,但是刚才的事情他可能不会记得了,暮寒原谅他好么?”
“你……什么意思?”喉咙口很干涩,说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
“暮寒,你不觉得麽,秉纯其实没有骗你……”谢秉熙长长一叹,转过去看着在沙发上沉沉入睡的弟弟,俊挺的面容上浮现出惆怅,“秉纯曾在年少时受过很大的打击,心智受了损伤,有时候就会出现意念和妄想……其实这些都是症状,他不是存心那样对你的,暮寒,我想他是太喜欢你了,接受不了你的冷淡。”
“我曾在德国学医也就是想要能够控制住他的病情,必要时可以采取外科手术……我曾经劝过你,让你不要离他太近,你还记得麽?”
我闭了闭眼,点点头。
豪门世家都是外表光鲜亮丽,最怕家庭成员闹出丑闻。想来谢秉纯在国外念书云云,也是一个借口掩人耳目而已。
看来这个谢家的大少爷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对幼弟能做的似乎也只能是不断的包容。
“秉纯从小就心高气傲,他很聪明,可惜就是心眼太死,暮寒你的父亲将你保护的太好,你一定不知道以前黑道上有个非常出名的人,人家都尊称他龙少。”
这个人的名声如雷贯耳,我多少都听到过一点,“我知道一些,他和你们谢家也有关系麽?”
“怎会没有关系,龙少脚踩黑白两道叱诧风云,人长得也是极为美貌,但手段狠辣眼高于顶,能被他看上的人并不多,而对他痴迷的人却数不胜数……秉纯就是其中的一个……虽然龙少的年纪已经够当上我们的父辈,可是他的模样,只要见过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为他倾倒……而你……长得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