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走到他身边,连声赞叹:“暮寒真真是风骨绝艳,这身衣服纵是王子怕也穿不出暮寒的味道。”我微微一笑,眼光掠及一旁的落地镜,里面的人雪肤红唇,衬着墨黑的外套,洁白的蕾丝衬衣,倒有几分吸血鬼的味道。
口中却对答如流,“谢四少这样费心和周到倒让暮寒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遵命的份了。”
他笑着携我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姿态亲昵,仿佛我们之前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就像是一场荒谬的梦。
“许久不见,暮寒想我了没有?”
微笑着抬眼看他,“原本没有,最近开始想了。”
他哦了一下,问道:“不知为何暮寒最近才想?”
我笑了笑,手腕一翻,一把黑色的袖珍手枪赫然出现在掌中。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但面上仍然平静,“暮寒,这是为何?”
黑亮的枪口对着他,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就算是孩子也不会失手。
我抿抿嘴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何?谢四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他眸中的热切渐渐淡去,清明的寒光一点点亮起,“……暮寒疑心是我干的?”
我歪歪头思考,枪口也随之震动了一下,“难道不是么?”
他闭上了嘴巴看着我,神情变幻莫测。
“知道那一刻我的感觉么,恨不得自己也跟着他去好了,心碎的滋味,呵呵,都拜你们所赐,所以今天,谢四少应该也不会有冤屈吧。”枪口慢慢贴近他的脸颊,漆黑的金属散着幽冷的寒光,贴在他的肌肤上。
他定定看着我,忽然笑出声来,“好一个没有冤屈,暮寒,你真真是变了,想要知道什么也会转弯抹角了,以前啊……你至多是强忍着自己的好奇……是什么让你变得这样快,一下子变得这样成熟大气,仿佛经历过沧海桑田一般……我好像都不敢说认识你了。”
“认不认识无所谓……你现在是不是改变主意了,打算告诉我了么?”我淡淡一笑,手腕翻转,将手枪装入口袋。
本就没有打算要杀他,我细细看了资料,唐四出事未必就是他们动的手,因为唐四出门的时间几乎不固定,而且这下山的路早已属于监控范围,能够这样把车开上来的,一定是熟悉唐四习惯和保镖们会忽视的人。
这个人一定是内贼。但是,内贼也有外应。
谢家从唐四出事以来,堂口发展的速度快得有些惊人。
更何况……现在我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他见我收好了枪,微微松了口气,“暮寒,随便拿枪指着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你真想要知道什么,直接说就好了,我对你……你还不知道么,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他离得有些太近了,软软的抱怨带着温暖的鼻息喷洒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