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的跌宕起伏简直令穆沐受不了,每次都是他刚松一口气又再起变故。一直默默害怕灵异事件的他简直撑不住了:“我要是直接晕过去就好了!”
身旁的殷唯清轻笑了一声:“胆小鬼!”
“你……”穆沐刚要生气骂他傻大胆,但是转念想到身边的早已不是人了,于是也了一声,“我是人可不是鬼,所以才会害怕啊。”
“你……”这下倒是殷唯清被他噎到了。
一声轻笑,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周围的黑暗慢慢聚拢,一切重归混沌。只有扣门声还清晰可闻:“瑾年哥,是我啊,快开开门……”
只见殷瑾年发丝梳得整齐,穿着件普通的长衫,出现在暗夜之中。他面沉如水地说了句:“侄孙莫惧,让我去瞧瞧究竟是谁。”
殷唯清瞥了穆沐一眼,倒没什么大反应。穆沐则缩起身,躲在蚊帐后面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雕花的木门“吱吱呀呀”拖着长调开了,门外站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他面色疲惫,满身尘土。比起前一次敲门时的天真顽皮,此刻他多了些成熟的感觉。
殷瑾年愣在那里不会动了,心心念念的人如此突然诡异地出现,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瑾年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殷瑾南推开门走进了屋子。
他甫一进来,屋内就亮起了一盏老式台灯,朱漆的桌椅橱柜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诡异的色泽。
殷瑾年清醒过来,关上门,有些迟疑地问:“瑾南,你打哪儿来?”
瑾南找了张椅子坐下:“我可是从秀溪来的呢,好几里路,跑得我累死了!”
殷瑾年也在旁边坐下,虽然他努力掩饰,但穆沐还是看到他的双手正在颤抖。
“你去秀溪做什么?”
殷瑾南一听这句话又立马站了起来,捉住殷瑾年死命瞧:“本家的臭老头把我关到秀溪的大宅子里去啦,他们说瑾年哥你的病治不好了。我才不信呢,可他们就是不让我来见你。哎,所以我只好趁夜里偷偷跑掉啦!瑾年哥,你的气色真的不好哦,有没有好好喝药?”
殷瑾年怔怔地看着他好半天,又问:“瑾南,你的妻儿呢?”
殷瑾南笑起来:“瑾年哥,虽然咱们有一年没见面啦,可那又不是我的错,你就别打趣我了。你都没有娶亲,我哪里会有什么妻儿啊?”
他坐回位子上,挨着殷瑾年邀功似地说:“再说,我学手艺可认真了,才没那个工夫呢!瑾年哥,上回师父说我若修好那个西洋座钟就把它送给我,你瞧,我立马就托人带给你啦。”他扭头往四周瞧了瞧,看到放在矮柜上的钟,才满意地回头冲着殷瑾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