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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朗声道:“御城富饶,仓储之积糜穷;共进共退,匡扶之功何远。愿我等皆为手足,共安升平之四海,共定城宇之天下。”
伴随着雄壮开阔的齐喝声,万枚火把一齐上下律动。
家务事
回宅子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此役粮饷双倍,再加大赦御城,引了下面数万甲兵欢呼雷动。这些安民心的事情,前的御君不想做,也做不起的。诺大的御家,再加各门阀大族,哪个不要粮来养。
我占这御君之位虽也做不起,但财喜来却做得起的。在御城,我也算办了件前无古人的善事。
我也得细想想,军中改制的事了。
庄家虽刚逃过灭顶之灾,但因此一役,从今往后,怕是要成为御城门阀之首。再加庄行山之能,心斋之位,自会滔天一时。心斋我是不会动的;庄行山么,只要他不太出格,做些藐视少君的事,我自也良田美宅地由着他去了。
门阀大族的盘根错节,只能待我慢慢地,慢慢地用改制消解掉;我手上的码,也不少,就看怎么用了。
大殿已被擦干洗净,我坐在殿上,命阿城作了宅子的总管,然后该留的留,该遣的遣。
以前那些公子们,则集到一个偏落的院子里住了;和爹爹的无夙怨旧仇,我也就此揭过。
都是些被无常世事逼成承欢身下的,不拼死了命讨了上面的人欢喜,此世便没了容身之所。再多眷宠,终究浮萍。我跟他们,又计较什么。再说,他们中好些是大户人家之子。动他们,实在麻烦。
要职的人手皆是楼里的。我自然没什么心思去顾宅子里那些兀自惊诧呆住的。大致知晓我生活起居的,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日后若人来查,也让他们没有着落。
若是我顾了妇人之仁,日后不知又要白流多少血。
也已修书一封,急送皇城。
谋划已久,诸事大体归位,不在话下。
外面对于御家几子,多是传闻。
于门阀大族,御守玉三字本就不在视线之内,所知寥寥。
于小户人家,除非有心传扬,多是只知自家的那几亩地。
传我一直守拙,今日挺身而出,也无不可。
之前,于大族是算准了利害,以石先为使。
这位十四岁的御君何德何能,估计他们也掂量的差不多了。
宅子里面有痛骂大少爷的,有沉痛缅怀上代御君的,哭的叫的,我自是由他们去了。
明日还有上代御君的大葬,我已吩咐了石先,务必办的风风光光、空前绝后,以表孝义。至于里面的骸骨,是移来爹爹的。当日无力,只能借由今日来偿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月已落了下去。太阳探了头,送来黎明的曙光。我步向院口,这住了六载的院落,也要搬出来了罢。到时把它改成花园,送给心斋也无不可。
心斋么,大殿那会儿,中途就叫人牵下去了。血色太重,我不想要他看见。
推门进去,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