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难道不是一命赔一命吗?”
“我只问你然后呢!”孔明厉声道,“杀人者同罪,你要跟这么个杀手同归于尽吗?”
“杀手?”
“一刀毙命,干脆利落,如何不是杀手?”
小兴倒下后,我一直不敢细看小兴小小的身体,有人扯来了白布,一点一点的盖在小兴小小的身体上。
“我当年只是想救她,她今日却因我而死。”
“你若不救她,她也活不到今日。”
“好好。”原来蜀汉立国后,陌生的从来不止一个刘备,我说,“那你便当我当年就被那个山匪抓走了吧,就当我早就死在了那年的山上,这样,来日我死了,你也不用为我难过。”
我将长剑从他手中抽出,雪亮的剑芒上带着鲜红的血,他目露震惊,整个手掌颤抖着,殷红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我低垂着长剑,就要离去,孔明突然三两步赶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中从后圈住了我,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不放我走。
“向月……豆豆……”孔明的语气也很低沉,我听的出来他确实很难过,“小兴已经去了,我不这么说又能怎样,你一贯知道我的,我可是那种会无动于衷的人?我自会找出那个人,让他招出一切,为什么针对你,为什么杀小兴,可还有什么花样,再然后让他血债血偿。豆豆,现在的你连我都不信了吗?我拦着你,只是不让你动私刑,致罪已身,而不是不追究这件事情!”
我回首,和孔明四目相对,问他:“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喜欢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默了默,而后说:“原本是的。”
当孔明还是孔明,无人识得的时候,应该是的,而当孔明当了刘备的军师,再是军师将军,再是一人之下名震天下的丞相之后,所有牵涉到孔明的事将再无小事,都已成为国事。
所以,我喜欢他,也成为了国事。
“你放开。”
破天荒的头一回,孔明将我揽的更紧,在我耳边说:“信我!”
曾经我以为就算别人不知道,我却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而现在却觉得我好像从未识得这个人。
这名男子会含笑与我细说天下风云,再复杂的局势,再诡谲的局面在他的三言两语中都会变的很简单;他自己手握权柄,行军带兵该打该退下令果断从不仁慈,却也会厉声制止我随意出手伤人;清晨时他也曾为我描眉赏花,会执我手教我舞剑,也曾一剑横在我颈边,似在眨眼间就要取我性命。
似觉出了我的犹豫,他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再一次说:“你小的时候是很信任我的,如今你我融为一体,你却反倒不信我了吗?信我,可好?”
这样的孔明……我手上一松,剑掉在地上。
孔明轻轻松了口气。
我同样轻轻的说了一句:“先生,你知道吗?我很怀念我们的曾经。”
他尚流着血的手掌按在我的肩头,与我说:“我们还有更值得的以后,你和我的以后。”
负责管着益州城内琐事的是益州令唐青山,唐青山有苦说不出来,在孔明面前头都不敢抬,只唯唯诺诺的说着:“下官已派人去调查了,半日之内,定有结果,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