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我回了神拜了他,他便也出了声,问:“你可知罪?”
“罪将……不知……”这个不知我说的特小声,而且我也的确不知道,我被张苞他们捆的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
他从上面下来,走到我面前,问:“我让你往南撤军,你为何往北行?”
原来他问的这个事,我当即答他:“我本来是往南回撤,想与你在天水汇合,路上碰见了街亭败兵,我连问数人得到准确的消息,知道张郃一路往南追杀幼常,又离我不算很远,这我如何能不去救一救?我往北行只是回去救他们去了,救到他们以后,也是立刻回撤,没有违抗你的军令。”
他点指我,说:“违抗军令还有理?”
这里是军中大营,不是我们家的书房。
我猛然醒悟过来,脑袋一低,立刻说:“我错了!我抗命不遵,请丞相降罪!”
“知道错了,就去领军法吧。”
“是。”军法我熟,我虽然抗命了,但是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差不多三十军棍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只是当时想着,我和他来日方长,不着急,等出了军营,回了府邸之后再好好的和他分说分说这一顿棍子,反正打在我身上,最后帮我上药的还得是他,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我起身去领板子,这时的孔明已从帅案上下来站在我的面前,这一眼近在咫尺,他依旧是昔日的风姿,未有半分改变。我便呆住了看着他,中军大帐,不是能细说缠绵的地方,我只能简短的问:“分开这么久,你还好吗?”
他愣了愣,移了目光看向别处,轻声答我:“我很好,去领罚吧。”
“好嘞!”只要他没事,我领罚都领的特别开心,我一出中军帐,见他们都在看我,特别豪迈的说,“没什么大事,一顿军法而已!”
在场众将都很惊讶,唯有马谡沉默不语。
其实他罚我罚的有些牵强,但是当时当我知道我犯的事不大的时候就已经很开心了,再加上又看见他了,就全然放了心,只觉得要罚就罚呗,大军回军总要有说法的,一顿板子,我抗的住!
张苞要往里头去帮我讨情,我还一本正经的跟张苞说:“军,无以令不行,抗令就得罚,不然以后你麾下的士兵,你让他们往东,他们往西,这哪能行?”
我心情不错,调侃他们也调侃的得劲儿。
“在哪打?在这打吗?军正何在?”
这时孔明也从帐中走了出来,说:“关兴,带她去后营执行军法。”
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在前军?我心里有些诧异,心里倒是觉得孔明并非不近人情,他心里还是顾念我的,打我也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便催了关兴主动去领罚,临走的时候,众人神色都一如往常,唯有马谡,俯身与我说:“月君,多多保重。”
我笑着答了一句:“也就十棍,撑死三十棍,打不死我,我还是好汉,不用太担心!”
我也不记得是在挨到第几棍的时候了,终于挨不住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隐隐听到前营有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