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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孔明,孔明身上不留余财,而我是军侯,每年的俸禄有不少,再加上宫里的赏赐,我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开销,没有几个小妾美人要养,也没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孩子要养,连我自己都是跟着孔明蹭他的饭的,所以我就算一掷千金都是掷的起的。
如此这般,我在天香楼重赏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戏班的班主和说书的先生都上来雅间来找我谢赏,少年夫人,出手阔绰,简直脑门上就写了肥羊两个字,不宰白不宰,所以,他们都抢着上来宰肥羊来了。
我隔着轻纱帘,只悠闲的轻笑着:“小女子随夫君初来贵宝地,这戏曲与之前听的大不相同,听人说,汉中是富庶之地,看来名不虚传啊,连戏都是格外的好听。”
戏班的班主连忙问:“夫人是外地来的?”
说书的先生问的是:“夫人的夫家是?”
他们一人问的来处,一人问的来历。
我与他们做足了声势,似厌倦的含了一丝慵懒,轻叹着:“小女子夫家姓孔,行商,我们这一路才从长安下来,这几天看下来,风土人情是大不相同啊,起码,长安就没有这么好看的戏。”
戏班的班主陪笑:“夫人若是愿意,可留下所居的宝地地址,我们可上门与夫人与贵人单独唱一曲,比酒楼要清净的多。”
我略为遗憾的说:“这怕是不行啊,我家夫君最近正因正事烦心,闹心的厉害,他现在可没有听曲的心情,我也只好独自出来听戏了。”
说书的见戏班的班主与我聊的火热,连忙问道:“不知您的夫君是因何事烦心?我与金班主都是本地人,在这也有几十年来,普通的事情或许有我等豁出脸面能帮上的地方。”
“只怕是帮不上啊!”我幽幽的长叹一声,“几日前进城,我们的货被府令大人扣下了,屡次找大人说情都不可,我家夫君整日焦头烂额,哪还有听曲的心情!平心而论,给二位的这点赏赐我真真的都拿不住手,若是我家夫君在,又怎会只有这点恩赏。”
他们两个在钓肥羊,我却也在钓他们。
他们两人互视了一眼,问:“府令朱大人?”
“是啊是啊,真是根朽木,愚不可及。”我意兴阑珊的对两人一挥手,说,“罢了,都退下吧,这般好的戏,怕也听不了几天了,真是可惜啊。”
看见两人退了出去后,莲子问我:“月君,我们不找大人了吗?你怎么一直在这里听戏呢?”
“找?怎么找?”我执起酒杯观赏了一番,而后说,“就算找,我也要弄清楚他到底留了个什么样的局面给我不是吗?”
事情太过诡秘又不可思议,我居然会失去他的行踪,找不到他现在身在何处!难道是他见我一直郁郁寡欢,所以特意留了一局现实的沙盘给我解闷?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因为孔明所留的,从来都不是死局。
现在我很想知道这个跟我打着哈哈,不忌惮我和孔明的关系,不害怕孔明的丞相地位和我的军侯权势,敢拿这种目光看我的朱昌,他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这时门外扮作小厮的泽胜小声对我说:“月君,戏班班主,他回来了。”
我笑了,和泽胜说:“等的就是他,请他进来。”
戏班的班主去而复返,我只对他说:“班主,我已说了,我家夫君现在没有听戏的心情呐,我们也准备这几日就要回去了。”
班主连忙说:“朱大人也很喜欢小人戏班的戏,我们也与朱大人认识,或许可帮夫人和您夫君解决燃眉之急。”
“哦?果真?”我兴趣并不是很大,只说,“我家夫君的事我一向都不过问,最近他也只是烦的紧了,才对我提过几句,我这才知晓,外面的事嘛,我也不想沾,我就是出来玩一趟的而已。”
班主赶紧说:“那可否引见一下您夫君?”
“你要见他?”我哈哈大笑,对莲子说,“竟有人要赶在夫郎最烦的时候上去讨骂?你说,我要不要引了班主去?”
莲子现在与我搭戏是一绝的:“夫人,他要见,您就让他见去呗,反正主君要是骂人也骂不着您啊!”
我便对了班主一笑,说:“你随我来啊。”
“不,不不!”班主是个聪明人,听我和莲子这般说,连忙推却,“小人唐突!小人告退!”
“金班主,既然折了回来,想必是有诚心的了,你若真能帮我夫郎解决燃眉之急,他不但不会骂你,还会有厚礼奉上的。”我将桌上的一锭银块丢了过去,“来了就说说呗,这位朱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他怎么这般的油盐不进呢?这段时日,好话说了一箩筐,厚礼不间断,朱大人硬是不肯通融,请金班主为我指点一下迷津。”
金班主折回来本就是要向我卖好的,见我给了赏钱,便凑来了桌边说:“小人不敢,夫人,这位朱大人,本地人士,为官的确是很刚正的,您到底被扣了什么货物?可是……朝廷严禁不给贩运的?”
“你这位班主真逗!你管我是什么货呢,能赚钱不就行了?”我又取出一块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我家郎君要是再给他送礼,送什么最能讨他欢心?”
这块银子颇大,金班主的眼睛便有些直,说:“美人!英雄难过美人关,朱大人爱美人,您送朱大人美人是绝对没错的!”
我便将这块银子直接丢给他了,银子开路,万事不愁啊。
金班主点头哈腰的问:“不知夫人还要问点什么?”
我对莲子笑道:“这人赚我银子赚上了瘾,好吧好吧,既然班主有心,我还真有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