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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说,“我准备一直不吃饭!饿死给你看!”
因实在太晚了,孔明也没让我吃太多,而且我是久饿,不能一下子暴食,我们就只随便要了些面和馍,外加一些清脆的小菜,若不是我前阵子赏钱给的丰厚,这些小菜估计店家还不乐意准备,我喊了九月一起坐下来吃,没有旁人在,就我们三个,九月坐在桌子对面吃的也比较没有负担。
九月投桃报李,小声跟我说:“大人本来都准备歇下了,听见莲子说你还没回来,又一天没有吃东西,就担心的寻了出来,你别老气他!”
“谁气他啊?他凶我!他骂我骂的可凶了!”我和九月说小话。
九月拿嘴型给我做了一个“该”!
我抄起桌上的碟子就对九月丢了过去,九月伸手接过,跟我说:“谢谢,正好够不着!”
我对孔明一指九月,说:“他欺负我!”
九月无语的很:“有本事别找大人告状!你刚才还说他凶你,生他的气,转头就找他告我的状!向月,你要脸不要?”
我怒了:“不找他告状我也能收拾你!外面打一架,来!”
“谁怕你!”
孔明一手将我按下,含了笑说:“真是带了两个小孩子,你岔了气血,这几天不许动武,老实一点。”
九月对我做了个鬼脸,他吃的快,又怕孔明私下有话对我说,端着碟子就跑门口去了。
看他这做派看的我嘴角直抽抽,回回听我们吵架听的最欢的那个不是你啊,还做个样子跑出去……你跑不跑出去的……有区别吗?
我巴巴的看着孔明,问:“我吃好了,你要继续骂了吗?我听着,不跑了,你骂吧。”
我看见他眼神里有一丝歉疚。
我拉着他出了酒楼,这时夜晚安静,我便走便和他说:“这事确实是我昏头了,你说的对,换了这个府令是个有些本事的,我死都死一万次了,且来不及等你为我收尸。”
“你没有想到吗?你想到了,你是在孤注一掷。”
不愧是孔明,他一眼就看了出来,我其实是在赌,是在倾家荡产的赌。
“为何要这么做?”
孔明的声音并不严厉,放缓了很温和的问我。
本来我准备不说的,孔明也不催促,夜晚的街道格外的安静且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见这里有人偶尔来巡视一二,孔明便也不再避讳,放开了他的端重,揽了我入怀,我们安安静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心里突然就温暖了起来,也不想和他赌气了,就说:“一开始找不到你,我就去你书房翻你留下的那些公文,全都看完了也没什么头绪,十天以后,朱昌喊了个小厮告诉我你回了成都,再多的他就说他不知道。”
“你信了没?”
“我让泽胜去郊外看了一眼,泽胜去看了回来告诉我,三军皆不在,我就想,就算你奉诏回成都,你是不会带着三军回去的,因为你说过要常驻汉中,如果三军班师,那你定不会再北伐了,而且班师的话,你肯定得带着我一起回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孔明微微一笑:“我的月儿,的确聪明。”
只要他不骂我了,我就有精神,与他细说:“从那之后,我就天天看你书房里的那张图,我就在想,你会带着大军去哪。”
孔明讶然看着我:“你还去看地形图了?”
“我看了好几天!”我很肯定的跟他说,“我排除了你向东西用兵的可能,那就只能是北了!”
“为何?”
“因为瑾哥啊!那之前没多久我还看见瑾哥和你的家书,瑾哥还因为你失利而安慰你,可见我们和东吴的交往依然很好,那按照他们吴侯那性格,除非有天大的利头,否则怎会在那时候来触你的霉头?我们又不是惨败,北伐失利,可我们的损失非常小,所以吴侯也不会来捡便宜,有你在,他不敢。可是你又走的那么急,连过问我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猜,不可能是谋划了很久的,只可能是突然不得不出兵,所以,不大可能是向东去的。”
孔明摸摸我的头,浅笑着点头:“我很欣慰。”
我便开始又得意了,从被迫告诉他,到津津有味的跟他说:“既然是向北走,那么箕谷和陇右上次都是直接交火的,曹魏肯定知道你若是打出去就是这两个地方,走过一次的地方,他们有了防备,你是不会再走一次的,出其不意才是你的风格,所以,我就盯上了陈仓!而且,我发现在图上的陈仓那里有一道划痕,我猜肯定是你留下的!”
孔明真的有些惊讶了,想了想,问:“是我之前在看图的时候点在图上留下来的?”
“你看图的时候会在图上点指,你是会这样的,你自己没发现吗?”
孔明笑道:“你每次在我书房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话本,还有留意我的习性?”
“当然有了。”我掰着指头跟他说,“你看地形图的时候喜欢点着图,想事情的时候会揪着扇子上的毛,你坐的久了腰就会痛,写文书的时候会很出神,那次你端了那洗笔的瓷杯就当成了茶就要去喝,还不是我拿下来的?还有还有,你想着整人事情的时候就会偷着笑,不过现在很少了,你很少去作弄旁人了。”我略为遗憾。
孔明笑了起来,笑了许久许久。
“所以我看到了那一道划痕,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去往陈仓了,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走的这么急,不过既然是你带了三军去攻人家,我也是不需要为你担心的,我该为陈仓担了一担心才是,可是那个朱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