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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轻王手脚快一点,早点拿到这是个暗探的实证才是正道。
但是,如果确实证明他是个暗探以后也会很麻烦。
一个暗探,必然都不只是一个人,上次在许都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的,曹丕一揪直接揪了一个窝,足足十几个人呢!抓到藏的这么深的暗探这是大功一件,他会知道很多的秘密,有这么个暗探在孔明的手上,他甚至可以用来反计司马懿也说不准的。
榨干他身上的一切秘密才是应该做的事,但是现在,这么个人却被我一刀砍了,就此完结了。
所以现在我知道轻王应该很头疼,他现在是证明这个人确实是暗探不妥,不证明他是暗探又不妥,还不知道他心里把我骂了多少遍了!估计在头疼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跑一趟汉中呢!
一般情况下的孔明都很通情理,他连自己都能自贬,赏罚之事简直做到极致了,但如果,他存了保我的心思,执意要保我的话,这大汉境内还真没人能动的了我!
只是这多少有违了他处事一贯的原则。
风急雨骤。
我起身,在孔明身前单膝一跪,说:“若是难以周全,请先生不必顾念我,弃了就是。”
孔明伸手将我拉起来,拥入怀中,说:“月儿,他说的不是真的……”
我将他嘴捂住,说:“先生不必多说,我都明白的。”
当时暗探对我说的那几句话,只有他自己,九月,和我三人听见,连轻王都看出是暗探对我说了什么,再三挑衅我,我才动手取他性命的,孔明怎会看不出来?所以孔明必然会去问九月,九月一向知道轻重,他不会对轻王说,但一定不会瞒着孔明,会将他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孔明。
如此深夜,孔明身上带着酒意而来,现在轻王忙得很,肯定没空陪他喝,那孔明定是独自饮酒,他心中也有排解不开的心事,才会一人独饮。
我了解孔明,和孔明的一切习惯。
呵,除了这事,还会是何事呢。
我和孔明说:“司马懿惯会挑拨人心,此人身为他的暗探,学的十足,实在可恨!他竟然能编造我的身世,编造我是逆臣之后,他这话说出来,一旦给轻王知道,给天听知道会给你带来多少麻烦?虽然轻王信你,但是这话要是有一星半点露了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在朝堂之上处理事宜?有些人,本来就不服你,若是借此生事,说你包容逆臣之后,其心可诛,你要怎么辩?我父母当年带着我死在黄家门口,只留下我一人,世人捕风捉影,虽然他们不能证明我是谁,但是同样的你也不能证明我是谁给他们看啊,干脆杀了他,让他闭嘴。”
孔明问我:“你是因为这个才杀他的?”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反问孔明,“我全身上下你都看过,你还有个朱砂痣呢,我是一点胎记都没有,你上哪给我找个清白的家世去?”
我跟他,有过最亲密的事,他自然见过我的身体,他自己也说,为何我一个胎记都没有,我当时还和他开玩笑,说,可能我生来并不是和人有约的,自然就没有胎记了,然后他还指了自己心口锁骨上的那颗朱砂痣,问我,何解?按你这么说,我是和谁有约?
当时我还笑着说,我做你的朱砂痣啊。
这一句说完,他当时就变了脸色,他当时那个神情我真是永远也忘不了。
“杀了他,一了百了,反正他是个暗探,杀了他也不冤枉,最多说我行凶伤人,你骂我几句,老臣们弹劾我几下,大不了军候我不做了,我就陪在先生身边,他们总不能杀了我让我给一个敌方的暗探赔命吧?他们真敢要我偿命,你肯定不能答应的,有先生在呢,生死之事,先生肯定还是护着我的,对吧?”
我抱着他的腰,厚脸皮的嘻嘻一笑。
孔明看着我仰面看他的笑的样子,忍不住抱了我在怀,低声对我说:“月儿,我不是不愿和你有子嗣……”
今夜他饮了酒,与平日的他不同。
“先生多虑了,我怎会信他?他眼看逃不掉了,就想离间你我二人,这么简单的计我还会上当?”我看着院中的一片芭蕉叶被雨水打落在地上,跟孔明说,“先夫人跟你多年都没有生育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得看天意,可能我没有这个福气给先生生育子嗣,一直觉得对先生很歉疚,若不是你还有个瞻儿,恐怕就算你骂死我,我也要帮你纳侍妾回来了。”
“你真这么想?”
我很无语的说:“我敢骗你么?”
孔明抱了我许久,说:“等战事一毕,我们就回南阳去,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善果,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叫着你母亲。”
“先生,这事你说了可不算啊!其实我一直觉得可能是那年刺杀曹操的时候,那一次伤的太重了,伤到了身体,才不能为你诞育孩子,很对不起先生。”
我俯身欲跪,他拉住了我,亲吻着我的面颊,他应该是醉了吧?自从先帝崩逝以来,这么久了他几乎都是滴酒不沾的,偶然喝一下是会醉的,我又不清楚他到底喝了多少,只从他身上残存的酒香来看,估计不会很少,早知道就不出去给他找酒了……
只是上次路过的时候,偶然闻见酒香,觉得孔明可能会喜欢,再加上孔明下午说晚上留轻王和姜维吃饭,那不能只宴无酒啊,我才会想去找这个酒回来给他们喝,谁能想到遇上这事!
不过孔明的酒品一向很好,就算他醉了,也不会有什么。那一年在吴王宫中,他推辞不掉,被灌了许多,鲁肃送他回来的时候,他看上去还一如往常,鲁肃十分钦佩。只有我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给灌醉了,赶紧打发走了鲁肃,扶他去榻上歇息,他几乎是挨着榻就睡着了,没有发疯,没有梦话,更没有乱性,所以王老说的对,孔明的确很难得,他守着心中的信义,守着为人处世的那根线,始终都能堂堂正正,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