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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道:“果果,没事,别听娘亲的,告诉父亲,你娘亲还说过什么?父亲,大概要与你娘亲算一算账了,帮你娘亲紧一紧筋骨。”
果果趴在孔明耳边,悄声说:“我知道娘亲骗我的,因为那天晚上,我半夜醒了,娘亲还坐在桌子前,娘亲她拿了一块白玉的牌子一直在看,后来她睡着了,我就也偷偷看了一眼,上面的两个字我不认识。但是我想,这个玉牌肯定是父亲的,所以我的父亲肯定没死!”
“为何?”我与孔明同时惊讶的问了一句。
果果极为肯定的说:“享祭之礼有过记载,若为祭奠,应该供以香案、火烛,辅以瓜果牲畜,可是母亲都没有,她时时拿在手中,既然不是享祭之礼,那我父亲肯定活着!”
孔明摸摸果果的头,极为赞许:“吾女甚敏。”
我不服气,道:“不是啊!你上哪知道那是你父亲的东西?我我我,我随便买的不行吗?”
“那玉不像便宜的东西!娘亲买不起!”
孔明没忍住,笑了。
好吧,这玉确实不便宜,当年是吴王宫中的珍品,是吴侯为了收拢孔明的心,特特赠予孔明的,恐怕是价值连城的,我大概确实买不起……
果果还在继续卖我,卖的特别彻底,跟她父亲道:“而且娘亲极为爱惜!贴身而放!怎会不是父亲所赠?父亲父亲,那是不是你给娘亲的?”
孔明笑着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一方白色的羊脂玉牌,唔,大概这么大,上面的刻字是金色的话,那确实是我给你娘亲的。”
果果一拍手:“正如父亲所说!父亲,那刻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我的姓氏。当年你母亲极爱惹事,父亲常常怕她在外面惹了事没法收场,便给她一个玉牌,好叫那被你娘亲招惹的苦主来寻我,该赔礼赔礼,该赔钱赔钱,别把你娘亲打死了就成。”
我只在一旁听着这父女两人编排我编排的起劲,果果也就算了,孔明怎么也跟着小孩子起哄,我真是没想明白。
“原来如此。”果果问孔明,“娘亲很爱惹事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将果果从孔明的身上取下来,道:“那边,那边还有花,你去看看,可有更香的,回城便看不了这些了。”
果果本不愿意去,孔明也笑道:“果果去看看吧。”果果这才跑去看花,孔明笑我,“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你自己说说,当年有你不敢惹的祸事吗?嗯,揪主公胡子,跟翼德打架,忤逆我更是家常便饭。刚跟主公那会,我罚你时,主公还会来劝上一劝,后来,主公也习惯了,有一回我实在没空罚你,主公还来提醒我,说,小向月该管一管了……”
“都不是好人!”我半天憋了这句出来。
孔明看着我,道:“我提醒你一句,你想想清楚再说。”
我惊觉他指的是什么,改了口,道:“除先生外,都不是好人!”
冬日的冰雪开始消融,日光开始透出一丝丝的暖意,微风拂面,微凉,不冻,我拉着孔明的手,我们走在回城的路上,觉得心神格外松弛,而今的他不会真的因为只言片语就罚我,我也只为让他略有这么一时半会的放松心神,让他有这么片刻的闲适。
“就快结束了。”孔明拉着我的手,微笑着说,“月儿,和果果,等我回来。”
“真的不需要我跟你去,保护你吗?”我很是忧心。
孔明很怜惜的道:“而今你的身子也没养回来,还不甚健壮,别跟我去奔波了,照顾好果果。司马懿欺负了你不是?看为夫帮你讨回来。”
“我已听九月说了,先生卤城一战,打的精彩极了,可惜我没有亲眼目睹!”
孔明当时回了大营后,追着司马懿出了祁山,与司马懿相持不下,司马懿不愿如此窝囊,以诱诡之计,设给孔明,孔明却拿自己为饵,引的司马懿亲率大军,奔入孔明主营,而遭孔明事先设好的伏击,此战战果极甚,甚至曹魏的战报都不敢提及此败,最后只说汉丞相诸葛亮从盐城引军而还于汉中。
九月后来跟我说起的时候是极激动的,司马懿也是当代名将的,一战将司马懿打成这样,甚至战报都不敢如实上报,这战得有多辉煌!
九月最后还说:“曹魏如此篡改史实,不知道千年之后,还有没有人知道大人这一战之威!”
我当时跟九月微笑着说:“不要紧的,该知道的,天下总会知道的。”
孔明先笑,而后摇摇头,道:“若不是粮草不济,还能与司马懿再周旋一些时日的,再与他来一场决战也说不准,打退了司马懿,或者,彻底将司马懿打怕,此人以后才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他那苟性子,先生你打痛了他,他还怎会与你决战?”我顺嘴就说,“先生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人家设伏,设虚兵,都是拿别的小将做诱饵,先生你倒好,你拿你自己做诱饵!先生,你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那一战,我拿自己做饵,本是觉得定能让司马懿死在阵中,可此人命大,当夜狂风大作,□□手眼不能睁,手上失了准头,他的手下拼死救他,否则,我岂容他活着回去?”孔明手上还拿着果果刚给他的花,他看着花,说,“可惜,他一败之后立刻收束部队回撤祁山堡,再不出来一战了,我也只能撤军汉中。”
“先生,你这一身干系重大我就不说了,你还有我和果果,你不要拿自己犯险,平平安安的回来好不好?我和果果都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