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门突然被掀开,正在哭泣的众人都吓了一跳,看见是我走了进来,先是各个吃惊不已,而后均哭的更甚,姜维泣道:“你晚了一步,丞相他……刚刚辞世……”
“我知道。”
我举步向着最里面的孔明的床榻走过去。
许是我并没有多少悲恸的神色,走的也挺随随便便的,杨仪就拦住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看看他是真死了,还是假的。”我一把将杨仪拦我的手推开,向着孔明走去,帐中众人都不哭了,纷纷看着我,似是反应不过来。
我走到床榻边,孔明闭目倒在榻上,他离去不过是瞬息之前,他的发丝犹自披散,还无人为他梳理换衣,我伸出两指,按在他颈侧,指下一片安宁并无起伏,他,果真离去了,我的眼光突然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中露出的一角是我与他结发的发带,此刻被他攥在手心里。
“到了这时,你拿着这个,还有用吗?可笑。”
我掰开孔明紧握的手,取出他手中的发带,抛在一旁的火盆里,看着发带焚成了灰烬。
“凤侯!何敢忤逆丞相临终之意!”李福看不下去了,喝问。
“忤逆了,你能拿我怎样?”
确实,众人皆哭,我却没有,撩帘进帐,我也毫无悲痛的神色,对他也并无敬意,先探他颈脉,而后掰开他的手取物,众皆愕然!
我俯下身,在孔明耳边说:“你已不是隆中时,我深深爱着的那个先生了,何之,如此无情。”
姜维噗通一跪,道:“你千万别怪丞相,他是迫不得已,他这些天没有一日好受过,他……”
“住口!我跟他如何要你来说?!”我面目有些狰狞的斥了姜维之后,低头看榻上的孔明,孔明闭目的样子格外的安宁,就像一场长眠,我低头看着他,“先生如此安宁,当真可笑!”
我突然伸手拉住他,将他拉坐了起来,将他胳膊搭在我的身上,而后站了起来。
孔明已无气息,却因是刚刚离去,身子还很绵软温暖,一如生时。
众人大骇,纷纷挡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凤侯!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凤侯,丞相为国操劳一生啊!请让丞相安眠!”
“凤侯……”
众人哭什么的都有,哭成了一片,甚是吵人。
“啰嗦,让开。”
我从来就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这是孔明平时用的营帐,他的榻边还放着他的长剑与瑶琴,我伸手将他平日的配剑拔了出来,一手托着孔明的身子,一手持了剑,道:“尔等真要拦我?”
连姜维都说:“凤侯!三思!”
“三思过了,统统让开!而今再没有他拦着我了,是你们要想想清楚,是你们当三思!现在我想杀谁就杀谁,不会管你们是什么身份。”
“臣等拼死不能让你带走丞相遗体!”
我气的笑了,对杨仪道:“你写的那玩意,念,他都怎么说的来着?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他好像是说,如我愿意要他尸骨,你们不能阻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