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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个白眼,我跟在他身边十几年了,总不能真的连他饮食习惯,爱吃什么都搞不清楚吧,再说他也不是真的就一点荤腥都不沾的,他在隆中那会吃肉吃的可欢了呢,就是给他一个猪蹄他也未必啃不完!
老头最后恬着脸问:“再来一碗行不行?”
孔明的伤口收的很好,我去问王老,王老说:“你走了大运,他们抓来的鱼里,那种黑黑的鱼不但鲜美,还有利于收他的伤口,只不过,他现在伤口虽然好了一些,骨头可还没长好的,不可下地,不可用力。”
我将王老让他不可下地的话原话告诉了孔明,孔明摇摇头,说:“我也动不了。”他半身依在榻上,精神还不是很好。
我坐在孔明身边,乖巧的把头放在他的手里,心里想,晚上做点什么来吃呢?不行让鲍三娘用素香油把鱼肉略炸上一炸吧,也是人间美味,再剁点虾肉,放点胡丝,清淡又好吃,先生应该吃的下去的。
我想的起劲,孔明问我:“在想什么?”
我就答道:“在想晚上做什么给你吃,我好像难得有时间做东西给你吃,你也难得有时间吃我做的东西。”
“你做的?”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我口述,鲍三娘动手。”
他哑然失笑,然后问:“行刺案定了没有?”
“啊?”我抬头看他,“你精神还没好,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等你好些再说吧。”
“不是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是朝廷大事,只不过,他们要刺杀的是你,你是我的夫人,我过问一下是应该的。”
最近,我也确实没问这个事,不过看轻王上次的态度嘛,这事还放着呢,便和孔明说:“应该是还没办吧,毕竟江夫人要保,三司摸不清你的心思,不敢乱动也是正常的。”
“她这次没追到你这来要见我?”
“本来是要见的。”我心有戚戚然的说,“她说我挟持了丞相,意图不轨。我能怎么对你不轨啊,我是没搞明白!”
他是丞相,我是军候,干掉了他,我就是百官之首……我脑子抽了才会想去干掉他!
孔明微微冷笑,问:“她说你挟持了我?”
“那可不!那天晚上多少人看见了的,我把你扶上马之后,拉着你的马就跑回了我侯府,然后你就再也没在人前露过面,还有人说我可能已经把你给杀掉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声,“你就是天天跟这群蠢货在一起共事的?我都快被气死了!”
他笑了一笑,抚着我的脸,问:“谁帮你的?”
不愧是孔明,我现在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跟他说话,这么宁静惬意,他养伤能养的这么舒适,那肯定是事已经平了的,我便对他说:“是轻王,轻王出马,一个顶俩!”
那时孔明高烧刚刚下去,江夫人便把我侯府堵了,说我对孔明不利,要揽权专政,也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撺掇,是不是生孩子的时候把脑袋一起弄坏了,后来据轻王猜测,以她对孔明的了解,她觉得孔明可能是凶多吉少,所以才敢抢先对我发难,要把我置于死地。
只是她却忘了我上一品军侯可不是假的,我是可以调动整个三军的,三军将士也皆为我死战的。再说吧,我又没谋反,我是所有人里最怕孔明出点什么事的那个,所以轻王一接了消息,抢在她下轿之前就把她堵住了,对她说的几句话大概意思是,丞相无大碍,你要是不怕他秋后算帐,便照死作吧。
那轻王的话还是有一定份量的啊,江一心便也将信将疑了。轻王又跟她说,江一兰行刺凤侯,丞相未必会迁怒在你身上,但是如果你今天真下了轿,把凤侯府给围了,你看他日后怎么发落你吧。
孔明一向绝情她不是不知道,江一心就迟疑了。
轻王吓跑了江一心后进来跟我表功劳,我本来不想让他进来的,可是我大门还没修好,他进来的顺畅无比。那时我守了孔明一夜,正是困的半死不活,虚弱无比的时候,看着比床榻上的孔明还像在经历生死一线呢,就没怎么细听他说,还怪他多事,对他说:“你就是放江一心进来又如何?我怕她?”
我现在这个蜡烛不想亮点时候,一直都不亮的很彻底,轻王不想费劲吧啦的点我,说了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然后就走了。
孔明对我说:“你是应该好好谢谢轻王。”
“为什么啊?”我到现在还没点亮。
孔明现在精神也好了一些,他这个人闲不下来,索性就依在床榻上,细细的跟我说:“江一心如果真说你谋害了我,你要怎么办?且不说我那时昏沉根本没办法帮你,你若要澄清自身,就只能把我情况暴露给所有人知道,那你这么费心的封锁消息还有何用?”
“当时吧,我封锁消息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就想着,这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司马懿和孙权的探子,把你受伤的消息传出去总是不好的,我怕他们搞点什么事出来,到时候我必须要外出迎敌,就不能在你身边陪伴照顾你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他一向知道我的心意,说:“按照你的性子,你大多也不会把我抬出来,给所有人澄清你并没有谋害我,那你对着江一心就说不清楚了,逼急了你,你只会调卫队来,把侯府团团护住,与她形成僵持之势。”
我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孔明了解我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
“你无王令,又无敌情,调兵入城,这是大罪,与谋反无异。别说你是为了我,你若真如此做了,不用别人参你,我醒了后第一个就会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