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老不妨问问三军将士,如辱凤侯,当会如何?”
孔明拉着我,不疾不徐,目不斜视,脚下不停。
“男女当有别,丞相与凤侯,当尊圣人言,以免天下人效仿,乱了纲常人伦!”
“世分天地,人分男女,男女之情,世之大伦也。”
我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朝臣跪在道路两旁,看着有些人出声责问,有些人则拜服在地,而孔明只作不觉,拉着我的手,路过一个又一个跪着的人影,间或淡淡几句,却说的旁人哑口无言。
这条宫道并不算短,但因有孔明在,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我看着他闲庭阔步,我听着他寥寥数言,心里异常的安定和喜悦,走到道路的尽头,回头一望,道路两旁跪着无数人影,而在道路的另一头,刘禅和阿容却是在笑着向我们招手。
“先生当年,在东吴舌战群儒的时候,怕也就是这般风姿了吧?”我问孔明,言笑晏晏,灿烂芬芳。
他只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说:“回家。”
那日过去后没多久,有一日孔明带了轻王和马谡回来,说:“让幼常做个见证,轻王为媒妁,我与你定一生之约。”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那日太后说的话,你、你全听到了啊?”
孔明淡淡的“嗯”了一声。
马谡一躬身,说:“那日丞相和我早就到了,你们在殿里的对话,我们一字不漏,都听见了。我问丞相,要不要进殿为你解围,丞相说,你可以的。”
看来,他再怎么说着我可以,太后的话也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才会喊了马谡见证,轻王媒妁。
轻王只笑:“陛下都讨不到的糖,看来我和幼常能一人抓一大把了!”
我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轻王奇了,道:“凤侯不愿?凤侯居然不愿?这、这是什么道理?你可莫要后悔啊!”
孔明也很不解,问:“为何?”
我想了又想,只说:“你即将有孩儿,你的孩儿要承继你的姓氏,你的香火,他需要他的母亲是你名正言顺的夫人,不然,他日,若是你庇护不到,他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三道四。为了你的嗣子,我们也不能媒妁天地。”
若孔明与我媒妁有约,上告苍天,实际上就等同于休妻另娶。
马谡和轻王的神情极为震撼,纷纷一礼到地,大呼凤侯高义。
理是这么个理,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孔明也是反复想了好几日,才仍然决定这么做。
我也是第一次见孔明的神色带着些许着急,又有些许的愧疚,他问:“那你怎么办?当真要为……”一个妾字,他说不出口。
我甚为平静,还歪头看着他笑了一笑,这一笑,很开朗,倾国倾城,没有半点阴霾。
你若日日相伴,心里爱我,眷恋着我,给你为妾又有何妨?
这是我没说出口的话。
马谡灵机一动,取出备好的喜笺来,说:“我倒有一个法子,民间有传言,如有情人困于凡尘,名义上无法共结连理,便在喜笺上写上一生之约,写上彼此的名字,将喜笺焚给上天,月老牵线,三生石上当有名姓,定为一生。此法虽不能在名份上名正言顺,在民间也可以算一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