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风从心里为原身感叹过,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若原身真是要气极寻死撞墙,额角有伤还可以理解,怎么会后脑勺还有一个大血包?
安春风瞬间就发现异常。
原来安氏之死另有隐情,是有人将原身打死的!
一股寒凉顿时从安春风脚底透到心底,谁?
前世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身边人,现在就是真正的发生了。
要除去原身的是唐玉书还是原身婆婆秦氏?或者是有其他人?
被人嫌弃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她可不想再当冤死鬼。
还没等她想出更多缘由,身后房门猛的被人踹开,房门拍在墙上,发出巨大响声。
安春风一惊,迅速转身看向来人!
唐玉书一进门,就冷冷盯着床榻上的女人。
安氏长着一张圆润饱满的鹅蛋脸,修眉凤眼,容貌明艳,当初月夜一见,就让年少的唐玉书神魂飘荡,许下山盟海誓。
可此时一身素白里衣,头发披散在脸上,额角血迹斑斑,再无往日美色。
要是平时,唐玉书多少会动怜香惜玉之心,但此时心中只有怒火和厌弃。
因为他没有看见闯祸的安氏下跪哀求,为自己惹下的祸事忏悔。
眼前安氏盘坐床榻,神情平静如常,除去眼底翻滚的一潭冰水,剩下就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漠然生疏。
这生疏来得太过突然,唐玉书一瞬间感觉自己如此无礼站在安氏面前都有些唐突。
他心中怒火像是被一块冰瞬间压下,可也被激得更是爆烈。
自己对安氏真是太宽容了,想她在家辛苦,不过是默认她主持家权,现在居然还以主母自居,想要干涉婚嫁之事了。
当年唐玉书十六岁,南方遇上灾年,流民聚集城外数月。
也是那一年,十四岁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的安氏租住唐家,遇上温润如玉的唐玉书,少男少女的爱情一触即发,
没想到珠胎暗结,等到盛夏衣衫单薄的安氏无处可瞒,唐家里人才知道已经怀孕七个月。
唐父又气又怒。
唐玉书是个童生正准备考秀才,安氏双亲新丧,热孝在身,按照朝廷律法得守孝,两人都是没办法成亲的。
怀孕月份大了又无法堕胎,只得隐瞒着生下来。
安氏才生下孩子,偏又遇上唐父意外去世,于是这些年照顾多病的婆母,嫁嫡妹,家中琐事全靠她在操持,俨然成了唐家主母。
但俩人成亲的事也没有再提起过。
唐玉书本来打算先敷衍着,等自己成亲后再给安氏一个妾室名分。
可现在闹成这样,再瞒着是不可能的。
唐玉书捏紧衣袖,对权势和名利的渴望盖过曾经的山盟海誓,恨恨冷声道:“安氏你这个毒妇,伤害孩子、气病母亲。做出这等恶事来,不跪下求赎罪,还躺在床上装病,毫无悔意,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