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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前事,月娥平板枯瘦的脸色突然出现一丝异样神情,眼睛带上光。
“安娘子,你如今跟金大人两情相悦,应该能体会与人相处,如沐清风的感觉!”
安春风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象自己要跟唐大郎如沐爱河的感觉,可惜……不能共情。
月娥却道:“每次我跟他同执画笔,浓淡相宜时,我的心情是最美的!”
看着月娥沉醉在回忆中的心驰神往,安春风抿紧唇,深深叹息:除去唐二郎,唐家男人是有毒吗?
害得这些女人一个个跟扑火的飞蛾似的,为了那一瞬间的温暖燎去翅膀。
可是安春风又不得不承认,在甜言蜜语前面,想保持清醒头脑实在太难。
就好像那晚,要是金湛想做点什么,自己……呃!肯定会先做点什么!
月娥显然不是来给安春风展示她短暂爱情的,她继续道:“景瑞带走的银钱,是我让他帮忙赎身的。
可因为主管教坊司的官员故意上调我的赎银。
钱不够,他就进赌坊想翻本,血本无归就不敢来见我。”
安春风咬着后槽牙,揣摩月娥这是被骗了多少感情。
那唐大郎肯定是赌徒。
虽然现在回京暂时没有再赌,可在外任官时同样下场跟人博金。
这话还是严氏说出来的。
严氏想跟自己要铺子客源,自然要诉苦。
看到月娥还沉迷谎言,安春风提醒月娥:“他一走了之,留下你受苦!”
玉嬷嬷说,唐大郎卷款不回后,月娥悲愤自尽,卧床不起,死里逃生才活下来。
身子垮了,整个人都变了相,差点被教坊司卖去最低等的窑子里,还是玉嬷嬷求情留下。
可原本二十年纪的水灵女子,就成了现在这样,完全换了一个人。
而且每年暑日就会疾病复发,寻常郎中药石无治,只能每次都去回春堂找沈圣手求药。
结果去年沈圣手不给药,还是安春风帮忙讨来。
今年月娥入夏后就小心翼翼,生怕旧病复发。
此时安春风再提起这苦痛,不是想揭月娥伤疤,实在怕她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月娥唇角微弯,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其实当年我就是赎身出来,一样不得善终。
我是官妓,他是清雅学子,我还比他年长两岁,哪怕赎身离开教坊司,唐家肯定也不会容我进门。
我寻死,不单为被他欺骗,也为天下之大,无容我立足之地而难受。
唐景瑞如今已经娶妻生子,登堂为官,我也灭了这份心。只图两不相欠,安安静静过完余生。”
安春风沉默:好吧!这是月娥自己的选择,自己啥也不说了,萍姨娘那里自己另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