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往昔对自己讨好卖乖,摇尾乞怜的牧哥儿,此时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举人老爷要小的回去?还望说明白回哪里?用什么身份?”秦牧冷声道。
因为要高声,原本清澈的童音无意中带着尖利,在这秋风萧瑟的街巷回响。
唐玉书眉头一皱,见秦牧不听话,怒火更大,上前两步,对着孩子就是一耳光:“贱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秦牧被打得头一歪,却依然冷冷看着他:“我是贱种?你说,是谁贱,又是谁的种?”
唐玉书只听得血往头顶涌,谁贱,当然是自己贱,是自己的贱种。
他哪里有心情跟一个小孩子斗嘴,不用吩咐下人,亲自上前扯了秦牧的胳膊:“滚进院去!”
周围人多,他只能将人关起来再慢慢收拾。
秦牧挣扎着不走,他知道自己只要进院,就再没有机会逃离。
而且,他要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怒唐玉书。
看见唐玉书打了牧哥儿,还要拉人走,小豆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抱住唐玉书的胳膊就是一口咬下。
唐玉书被咬得哇哇叫,一把将人推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厮:“四儿,快把人拉开!”
四儿是平常跟着唐玉书的小厮,自然认识秦牧和小豆子,见姑爷被咬,他赶忙上前帮忙,扭着小豆子就按在地上。
秦牧又喊又叫:“我不跟你进去,你会杀了我的!”
婚礼现场来个孩子不言不语,门口就围上里三层外三层。
除去宾客,还有一些遛街闲逛的人。
看到这番动静,那些浪荡闲汉们顿时骚动起来:“喂!新郎官,说一下这是你的什么人,是不是跟哪个妓子花娘养的野种,现在要认祖归宗?”
听到污言秽语,一些是跟着出来的官员,立即让自己的小厮驱赶闲人。
那些闲汉一边骚话连篇,一边哈哈大笑的离开,要把今天之事传出去。
这边,唐玉书动手打人,还让小厮强拉孩子进院,自然也惹来抗议。
“住手,当街强行掳人,还有没有王法!唐玉书,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带进院去?”
唐玉书捂着沁血的胳膊,回头看清说话人,顿时阴沉着脸:“陈中元,此事与你无关!”
出头之人正是刚从酒宴退出的国子监学子,他们看见了有孩子在宅前静立也就故意留下。
既然已经撕破脸,唐玉书也就不留情面,更何况是现在不能让秦牧胡说。
陈中元显然同样不再认同窗之谊,话语严厉:“唐玉书,你也是国子监学子,无言无据,殴打稚童,有违礼教!
我等读书人,讲的是以德服人,若无悔改,再以小罚教之。
你话不多言就动手,德在何处?”
陈中元之前还觉得唐玉书寒门苦读,学识不凡,多有敬佩。
听闻突然成婚还前来观礼,可到这大宅院才知是婚房是岳父所赠,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岳家,而岳家还是广安伯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