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豆这一动作来得突然,刚才还站在唐二郎身边的两个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唐二郎倒地。
“逃奴!逃奴在这!”
“抓住他!”
黑豆露面,唐孙爪牙顿时兴奋起来,十几个人立即围过来。
黑豆一拳得手,转身就跑。
现在看见黑豆又要逃跑,唐二郎忍住疼痛起身道:“快,抓住他,找到那逃婢贱人!”
那十几个下人爪牙立即追上,唐二郎身边只有两人陪着。
这片区域黑豆已经来过几次。
虽然此时黑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靠着周围零星灯光,还有白日安娘子让他做下的记号,他熟门熟路将后方那十几人远远抛开,居然比想象中容易。
安春风站在黑暗处,冷冷看着唐二郎被两人挟着,从自己面前三尺之处摸摸索索,跌跌撞撞跟着往巷子深处奔去。
此时若是想杀他,抬手便可,只是时辰未到,让他暂时再活一阵。
黑豆行走的这一片地已经脱离巷道,而是棚屋后。
屋檐牵连成片,偶尔露出一方空旷泥地,地上是排水的明沟暗渠,旁边有土墙相隔。
白天行走其中,就好像是在钻八卦迷宫,此时简直是寸步难行。
黑豆连蹦带跳,穿梭在各种晾衣绳索之下,后面那些人就苦了,一脚深一脚浅,狼狈不堪。
唐二郎更是没有走过这些路,刚才被黑豆打得直不起腰。
再被水沟跤倒几次,早已经摔得额角青紫。
黑豆走到一处棚屋前,三长两短敲了三次,就闪身躲到一边。
有人从里面探头探脑打开门,口中骂骂咧咧:“怎么现在才来?”
门外却没有人,正当他想关门时,孙唐两家的爪牙已经赶过来。
黑夜里,只听到噼啪乱响的脚步声,还有大喊:“站住,兔崽子站住,爷爷抓住你,屎得给你拧出来。”
那人一听是来闹事的,嘭的一声关上门。
唐孙两家看见灯光闪动,只当黑豆已经进去,顿时气急败坏,三两步冲到棚屋外就开始砸门。
“开门,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冲出七八个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道:“哪里来的龟孙敢来闹事?”
唐二郎捂着肚子气喘吁吁赶过来:“交出我们的逃婢!”
“逃婢?”出来的大汉呵呵笑起来:“好,只要你进来就带走!”
唐二郎还没有出声说话,已经被那人一把扭住领口拎起来,劈手就丢进棚屋内。
一见情形不对,唐孙其他人还想冲过来救人,被那些守门的汉子一棒一个撂翻在地。
唐二郎跌进屋里被摔了一个狗吃屎,抬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
外面看似几间破烂的棚屋,里面居然是一个赌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