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书坐在檐下脸色苍白,听着里面的哭声一言不发。
他实在想不通,之前母亲没少对安氏咒骂,都没有想去找人,现在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想到去梨花巷找安氏。
还是偷偷摸摸背着家人去找,被一个卖水的拐带。
若不是自己跪求到金湛那里,没有在当夜找到人,等到第二日路人发现母亲的存在……
无论生死,比现在更糟糕!
他闭目咬紧牙关,无法接受自己看见母亲身上裹着一张肮脏单子,被一众兵马司军士扶下马车的情景。
颜面尽失!!!!
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世人面前,出现在……金湛和安氏面前!
唐景瑞站在唐玉书旁边,同样脸色也不好,他责怪严氏管家不利才出这种事,可事情已经发生,当务之急还是怎么处理后患。
“三弟,你要想开些,二婶是误信骗子,还好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招惹到旁人!”
两个人都知道这话就是废话,应该庆幸遇上的是骗子。
要是罗老六没有拐带,真将秦氏送去梨花巷,搅了金湛和安氏的婚礼,败坏安氏名声,结局就会比现在好?
唐景瑞觉得,那更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他已经听说了,金湛的婚礼是赵王周成锦的证婚人,皇上身边的几个亲信也去赴宴。
现在还只是丢脸受辱,换成婚事有波折,肯定会要自己俩人丢官丢命。
唐玉书自然也会想到这种后果,他红着眼睛看向堂兄:“大哥,你说,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倒霉,一件一件没完没了?”
唐景瑞的脸一下就黑了:“怪谁、还能怪谁?怪贪心!怪虚荣!怪不知好歹!
算了,你还是想好怎么处理吧!
是送二婶回乡下老宅?
还是你离京,带上一家人找一个偏远县署任职?”
他原本想的是兄弟俩都在京中户部,相互有个帮衬。
可现在唐玉书家事不断,他也有了散伙的意思,总不能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他话才落,唐玉书立即道:“远哥儿尚小,不方便远行!”
刚生的孩子才满月不久,的确不适合挪动。
唐玉书这样说,那就他要留京,让秦氏独自离京回老宅过活了。
唐景瑞得到答案,知道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孙如意跟秦氏婆媳俩矛盾不断,最好是能分开。
既然这样,他离开跨院就找严氏,让她准备秦氏离行的包裹行囊。
自己则去货栈找顺路的商队商量是否能同行,或者在镖局雇人送。
反正这种事,越快离开越好,就是要调养身体,也放到路上去。
唐玉书呆滞片刻,也回身进屋,该面对现实了!
屋里,额角伤口包着布的秦氏正坐在床上哭,其实她昨天晚上回来时,已经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