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珅一见他就差点哭出来:“五叔,这……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过,这妇人是在毁我回春堂的声誉!”
“仲珅退下!”
沈圣手瞪他一眼,这个侄儿聪明有之,就是家里娇宠过头,刚愎自用,遇事沉不住气。
今天这样简单的事,就被一个妇人弄得灰头土脸。
这种情况,解释就是掩饰,众说纷纭,百口莫辩,再被人故意把话意往斜里带,那就是说多错多。
沈仲珅低头退下。
沈圣手这才对外面围观的人群,还有跟着自己走出来的病人家属朗声道:“我回春堂从业至今五十余载,医无贵贱,童叟无欺,更是眼中有病,心中无人,看病说病,出你口入我耳,再无他人,没有半点流言蜚语。大家静心想想,沈某说的可是事实?”
医馆外都是回春堂的老客户,多年信任自然是有的,只是刚才被安春风一说,不由回想自家那点阴私事才动摇。
现在有沈圣手提醒,又反应过来:对呀!回春堂在这里已经几十年,要是郎中们互相传话,那就比前街的大茶馆还热闹,肯定天天都有上门撕嘴对质的。
于是,众人神情一松:“沈圣手放心,我们对回春堂是绝对相信的。”
沈圣手露出笑容,转而向安春风的方向,眼风如刀道:“可有些人登门挑说事非,居心叵测,无非是回春堂这些年来施药布粥,得罪了不少人,故意想让我难堪受辱!”
安春风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可自己又不是拿钱来搞事的黑子,自动屏蔽眼刀。
心无愧疚,面无羞涩,还像没事人一样左右看了看,退后一步以示无辜。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沈圣手脸上的笑容一僵,又继续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为这几个贱籍之人求药所至,本药堂做好事已经不是第一次,那就再送一副。”
姜还得老的辣,他这一套说下来,安春风成了别家派来故意惹是生非的歹人。
回春堂顺利脱险,还捞回一些名声,果然,周围人一片称赞,说回春堂医术精湛,仁怀苦疾。
该说的说了,该赞的赞了,眼热心软的都感动哭了。
跟在沈圣手身后的沈修瑾适时而出,捧着一包药走到玉嬷嬷跟前:“这药是退烧败毒的,少量多服,服药时忌辛辣油腻之物,不能饮酒,退烧后最好喝几日白粥以养肠胃。”
玉嬷嬷等人连带着沙土的药都舍不得,现在见医馆又施药,自然感激不尽,赶紧对着沈圣手躬身道谢:“是贱妇方才心急,搅了贵馆清誉,跟那位大娘子无关!”
安春风丢的碎银还在沈郎中脚边,明晃晃的扎眼。
玉嬷嬷走过去给他行礼,顺势捡起捏在手心。
重新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沈修瑾:“贱妇不敢占用回春堂济民药材,这些银钱请沈圣手收下,以后救济行善。”
这银是为以后筹集善事的,回春堂不用推拒,当众笑纳那十两银锭。
玉嬷嬷捏着碎银回头,已经不见替自己说话的大娘子,好在她认得站在大娘子身边的小厮肖林。
安春风没有傻傻等着再受人白眼,她这一搅和目的已经达到,自该拂袖而去,深藏功与名。
在沈修瑾送出药包,回春堂收获一片赞誉之时,安春风就带着小林子挤出人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