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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你信缘分吗?”刘镇东松开手,给自己点了支烟问道。
“不信。”就算信也只是信这世上有孽缘吧。反正缘分这东西跟他从来没关系。
“好,那我就让你相信……什么是缘分。”刘镇东说完不待单飞问什么便挥挥手道:“去吧,不过不用再找人过来了,他们学得差不多了。”
“那我走了,谢谢连长近日来的照顾。”单飞起身,走得干净利落,几乎是逃一样消失在休息室。
刘镇东轻轻用拇指磨擦着食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从单飞的皮肤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值得令人回味。他不会让单飞离开他太久的。最初用一些莫须有的理由留他在团里不过是想找个人代他教出几个技术员,却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他对这个认真生活的孩子上了心。而既然他的内心发生了变化,那么单飞将不适合再留在团里,这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团里上千的人,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也不过就十来个。对于这些有过命交情,曾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倒是没什么担心的,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需知人言可畏,为了以后能更好的生活在一起,他必需走好每一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大伯母那里。拖了这么多年,他也该说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刘镇东刚出了宿舍楼就被告知单飞离开了,而且是一大早刚开始有公交车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这是第二次,他从士兵嘴里得知单飞离开他的地盘。这对于一个领地意识超强,且占有欲也十分强烈的雄性来说,简直是件不可饶恕的事情。他发誓,他不会再给单飞任何一次从他身边离开的机会!
再说到单飞,拉着箱子面无表情地走了很远的路,连车站都越过去了都没发现。一直走到只要坐一趟车就可以到公寓的地方,他才上了许久不曾坐过的170路公交车。
终点到终点,挺好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开门的时候,本来以为公寓里没有人,谁知道大年居然在家。
“我被老妖妇折磨得快精神分裂了,所以经理允许我休息一天。倒是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恩,该回来就回来了呗。总不可能在那儿长住吧?”单飞露出个不像笑的笑,把东西送进卧室之后去洗手间洗手。
“原来被大灰狼叼走的羊还会有完好的送回来的时候……”大年歪头打量着洗手间里的单飞,没看出多大异样。
不过没过几天,大家就都回过味来了,单飞还是有了很明显的变化。首先他不怕高了,而且变得很沉默,做事也比以前更认真,更努力,就像是……玩儿命地工作。睡的时间好像也比以前更少了,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做的饭明显没有以前好吃。
大年和小年吃单飞做的饭也不是一两天,对他的手艺那是相当了解的,最近的确是发挥失常。不过有得吃就好,再失常也比天天吃外卖强。
“经理,要不您让单飞休几天?他昨天才睡三个小时,我觉得总这么着也不是回事儿啊。”小年趁着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功夫跟张丰月提议。
“三个小时?昨天的设计图我不是让你画吗?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偷懒了?!”
“天地良心啊!”小年指天发誓,“那张图我要是让他动了一根手指头我就天打雷劈!”
“那他睡那么晚干嘛来的?”
“洗一件破迷彩服,洗完了拿吹风机吹干,再拿熨斗熨平整。每天吃完饭跟个阿飘似的走路没动静,做的就是这三件事。您还不知道吧,就这大热的天,他干活就穿那一身迷彩服,然后回家脱了洗,洗了吹,吹了熨,第二天继续穿。”
“……”张丰月听得直皱眉。
“经理,您说是不是那位连长让单飞受什么刺激了?我总觉得单飞这几天精神状态严重有问题啊。”
张丰月觉得再听下去他的精神状态也会严重有问题。自打单飞回来后刘镇东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好好照看单飞,直到他再来接他。可是现在听着小年的汇报,他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这明显不是好兆头!
……
单飞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就没再动筷子。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他一直没再去监区医院看他二叔。和那位陈大夫倒是每天都会通个电话,以了解他二叔的病情进展。只是问得再多也不及亲自看上一眼,但他是真的不敢再去了。
自打他二叔进了监狱之后没少在陈大夫那里治伤,他一年给陈大夫也送不少礼。别看在监区他们看似挺疏远,但其实陈大夫跟他私下关系还不错。他二叔受伤那日开车来接他的正是陈大夫的女儿陈宁。
想到陈宁,单飞几不可察地长长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警校的在读生,正义感十足,人也长得漂亮,帮过他不少次。不过他对她没感觉,他喜欢男人是天生的,没的不辜负了人家姑娘的心意。陈大夫总说他们有缘分,可他却觉得这是陈宁的孽缘。遇上他这个叫单飞的,这姑娘真是倒了大霉了。
要依他说,相识相知又可以走到一起的才叫有缘分呢,他和陈宁或者,他和刘镇东……大概都是有缘无分的吧。
“阿嚏!”刘镇东好好地吃着饭突然来个大喷嚏。
“看吧看吧,就说好东西不能独吞。”刘镇西赶紧去摸刘镇东对面的瓶罐子,抻手一拉……
没拉动。
“答应,有的吃。不答应,想都别想。”刘镇东把黄瓜一掰两截,蘸着酱吃得香。
“哥,你认真的?”刘镇西放下筷子,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这样出身的人什么没吃过,怎么会在乎那一小罐牛肉酱?他只是跟他哥开个玩笑而已。可倒真没想到,他开玩笑,对面的兄弟却不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