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驳:“再如何也不能对你不敬!我听小兴说,他还想打你黑棍?你是谋士是军师,是主公身边的定军石,他是如何敢对你不敬的?还不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是没有把你当自己人!”
“翼德早些年间被昏官所欺,他骨子里就不信这些,觉得读书人都不是啥好东西,这不能怪他。说实话,这次我不同意发兵东吴……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先生定有先生的理由!”我十分坚定的说。
孔明在灯下抚了抚我的脸,微微而笑:“豆豆,这些年,多少风雨,只有你的这双眼睛还一如既往的明亮,还是这么的干净,清澈,就像我们南阳的那条小溪。”
我也笑了:“这些年了,还有一样东西始终没变哦。”我一手抬起,轻轻的放在他前心上,“先生,你的赤子之心也从来没有变过。”
“我们跟东吴,不能打。”孔明收回手,按在案几上,这一双手,可抚琴,可持剑,可号令三军,清瘦有力,指若白玉,“我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的,我苛责,无情,既不在为难关头去援救云长,又不在他兵败后去救他,坐视他死亡。”
我打断了他:“刘备也这么说?”
“主公如何会这么说,坊间传言,翼德信了,来责备我不救云长,他说……”
“诸葛亮,你能掐会算,有通天之能,那你为什么算不到我二哥的命数?为什么不在最关键的时候去埋上一支伏兵?为什么不去救他一救!!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二哥之前为难你,看不惯你,你就故意看着他去送死,是不是!”
“翼德你放肆!你扪心自问,孔明可是你说的这样的人!”
“大哥!那可是二哥啊!我们一同拜了把子的!人心隔肚皮,他诸葛亮可没和我们一起一个头嗑在地上!”
“越说越混账了!要不是孔明,你现在能在这里安稳?你麾下能有这几十万的大军?你的兵马哪里来的?你吃的喝的哪里来的?让你吃饱喝足了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的吗?给孔明赔罪!”
“我不赔!”
“给!孔明!赔罪!!”
黑脸的将军负气一个箭步冲到默然站立,独自不语的军师面前,阴阳怪气的道:“孔明先生,我是粗人,说话不好听,你可千万别见怪啊。”
长身玉立的军师,身影笔直笔直,有些落寞,有些凄凉,手中持着白色羽扇,无人可见持着扇柄的手已经捏到指尖发白。
他抬起目光,还未说点什么。
“只是军师,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这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救我的二哥!你为什么不救!”
他未启的唇,便又闭上了。
黑脸的将军突然伸手死死的按住他的双臂,猛烈的来回摇晃,哭着道:“你说啊!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见死不救!”
刘备冲上来一把扯开翼德的手,狠狠一摔,喝道:“让你给孔明赔罪,你还上起手来了啊?你下午要做什么?要不是九月拦着,你告诉我你下午是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