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苦笑:“难道是装的不成?”然后坦坦荡荡的将右腕往前一伸,“孝直可自己看。”
“这倒不必。”法正道,“在进你府邸前我还觉得你是在装病,这一见到你,倒觉得你所言非虚了。幼常来是特意来告诉你拜相之事的吗?”
“莫非你们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同事不同因。”法正干脆利落的说,“孔明应该知道主公即将用兵了,这不是打一两个乡下小城,攻入江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无论前线一应损耗,还是后方的供给,这都不是个小事,稍有不慎,就功亏一篑。孔明乃当代智谋第一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孔明静静看着法正的眼睛,微微一笑:“孝直过誉了,亮如何敢当第一人。”
“三分天下,主公有其一,全是孔明的功劳。”
“主公心怀大愿,诸文武皆愿为主公效死力,士卒将士浴血奋战,这才有今日之果,亮实不敢居功。”
法正的语气不是十分的恭敬,孔明的声音倒也不急躁。
又等了一会儿,法正说:“你前一阵子驳了旁人掺我的折,谢过了。”
“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主公大业。”
“如此,就好说了。”法正一笑,“孔明,我知道你打心底里就不同意主公伐吴的,不是吗?”
孔明反问:“举国之力去打盟友?亮确实不敢苟同。”
法正道:“我不与你争论谁对谁错,论起口舌谁是你诸葛孔明的对手?只是你本就不同意伐吴,自然就不会全心全意的去办这一桩差事。这件事对主公干系重大,你若不能全力为之,便不如不为,退位让贤。你说呢?”
我捣着梨花的手顿了顿。
孔明却点了点头:“我方才已和幼常说了,我身体有恙,恐不能周全,让幼常全力协助你整顿所有事情。”
“我自是要随主公大军而行,恐也没有这么多琐碎的功夫来料理这些事情。”
“孝直的意思是?”
“孔明既然病了,便好好养病就是,我川蜀还有几个人能为主公和孔明分忧的,别的不说,正方在整理军务上也颇有心得,定能协助孔明,让主公无后顾之忧。”法正顿了顿,继续说,“只是身在其位而谋其事,孔明病的如此厉害,想必也不能亲见主公登基了吧。”
孔明深深的看了法正一眼,答的与法正说的似乎驴唇不对马嘴,他道:“主公雄才大略,川蜀人才辈出。亮,才学浅薄,担不起相位,自会请辞不受。”
阵风吹来,还带着晚冬森森的寒气,孔明以袖掩唇,低低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