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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道:“多谢你的酒,只是我的故事,并不能告诉你。”
长音并不生气,说:“长音理的,虽然方才长音说大多人愿意将自己的故事说给旁人听,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告诉陌生人的,何况是长音这样不知底细的人。”
长音站在灯下,墨发尽染,眉目清秀,白衣红线,风姿无双,徐徐而谈,真的像极了年少时的孔明。
方才那一杯可能是烈酒,很是上头,我瞄到书桌边立着的一柄长剑,忽起了心思,一步上前拔出了长剑,而后不待他明白过来,一剑递在他颈边!
剑及肌肤,他也只略略低头看了一眼,对我笑道:“好俊的功夫。”
“你到底是谁?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为表恐吓,我手下了一分力气,一道极细的血线顺着剑刃流淌。
长音微微一笑,道:“在下长音,乃一名琴师。”
酒劲上头,这般镇定自若道模样与记忆里那人不谋而合,别说利刃加身,就是刀劈火烧,那人也从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论是千军万马的乱军从中,还是高高的庙堂之上,从不曾有一丝的惧意,永远都是这样的闲庭信步,笑言天下。
我的泪水忽然就从脸颊落下,怔怔的问:“允我的,何时才能兑现?”
面前的人似乎微微皱眉,而后轻声说:“抱歉。”
第88章第88章
也许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无论孔明许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心里脑中都是刘备的大业,刘备许了他信任,他就许了刘备一条命,为了刘备的基业,为了刘备那个几乎不切实际的梦想,他从隆中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很多东西他都已舍弃,这个道理,我心里隐隐明白,一直隐隐明白。
可是,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全部,他是我心中唯一所爱,是我的信仰,是我的一切!
没有什么,比你在你最爱的人心中可有可无更为伤人,甚至于,是他的累赘。
“道什么歉啊,我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丢下剑,回头饮下一整杯玉酿春,辛辣从肚子里一直辣到头上,脑子里轰的一声,理智连渣都不剩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如今左右两难,行也错,退也错,步步错?
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像是话本里的坏人一样,是要妨碍法海修真的小蛇妖,还是媚于武帝的卫子夫?或者,是楚霸王穷途末路是虞妃的一舞绝天下?
呵,抱歉,我大概不是什么卫子夫,也不是霸王的虞妃。
他对我好,他对我笑,他护着我,但是,他的确也有很多的事情不会告诉我,他爱我,但是他的身边也从来都不止我一人。
渐渐的,我有些看不懂他的眼睛,我也慢慢相信他说过的话,他曾经说过,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冷情的人。
楼梯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长音回头去望,而后躬身到地,拜道:“在下长音,拜见诸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