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娘:“他呀,他是岭南过来的,如今落户在县里,许是做鲜菜买卖。”
“哟,这得是位富贵公子呀!纪郎君可娶亲了?”
“呃……还未娶亲。”
女人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就拐到李二郎身上,三次剿匪让他名声大噪,听说不仅是山单县,就连州府也听说了。
不少媒人纷纷来打听,知道李二郎没有成婚身上也没有婚事后,都笑得合不拢嘴,回去没几天就带着东西上门,这些天李家的门槛几乎要被问亲事的人踏破了。
李阿娘神情一梗,回想李二郎说什么也不同意说亲,差点把媒人惹急要开口骂人了,不同意婚事理由也没有,谁吃饱了赶趟着上门求嫁!
不仅李阿娘说不清,李二郎自己也有口难言,被媒人追着几次都没有下文后,大家也就知道李二郎不想成亲的态度。
“难道二郎已心有所属,这才不理会媒人介绍的姑娘?”
李阿娘心想不太可能:“二郎的性子就是如此,说干就干,说不做就不做,打小倔得很,他说要忙着种蒜的事,等家里稳定了再考虑亲事。”
众人这才想起李家看着殷实,实则不然。家里有李三郎这个读书人,也就是看着殷实而已,先前还遇上山匪骗粮,也不知给没给李二郎攒下聘礼钱。
读书贵,娶亲也不便宜。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八卦中心的李二郎对这场讨论一无所知,他正与大兄和堂兄们忙活,几个男人从地窖里将酒坛子搬出来,准备在宴席上一醉方休。
平娘与月娘的娘家人续到来,他们看到李家摆出的宴席,无论是桌数还是菜式,都十分用心,突显自家女儿在夫家受到重视,看到女儿过得不错,大家自然就放心和高兴,宴席氛围自然酣畅。
李二郎心里高兴,加上剿匪的热度未减,他被灌了不少酒,搬出来的几大坛子酒,有一半都到他肚子里,任是从小就沾酒、酒量过人,一直喝到宴席结束,他也顶不住还是睡了过去。
最后还是李长吉背着他回的家。
酒鬼喝醉了倒是不吵不闹,乖乖地待在兄长背上。
李长吉也没想到,本来已经属于团郎的后背,还能再背一次这个年纪的弟弟。
有点重。
“二郎这是太高兴了,他这般喜欢孩子,怎就不想早些成婚呢?”李阿娘走在两个儿子的身侧,看着熟睡着的二儿子,心里都是不解。
团郎由李阿爹抱着,不吵也不闹,玩了一天甚至有点困,半眯着眼睛不说话。
李阿爹难得露出忧愁,话里有些心疼:“虽说二郎心思细,但也不偿不是心思重,说了不必担心三郎与四郎,可他还是将自己的存银偷偷交于我。”
“阿爹阿娘决定让四郎去县里念蒙学了?”李长吉看一眼最小的弟弟,依旧傻乎乎的模样,一脸天真,“听说县里的蒙学校舍少,万一四郎分不到寝间,到时如何是好,还是回村里念学?”
李阿娘左看看右看看,小心地打量四周,确定没有人,然后悄悄地说:“听二郎的意思,是想让四郎借住在越郎家里,他猜越郎打算供瑜郎念学,便也让四郎一同去。”
李四郎听到了,心里顿时开心:“当真!纪阿兄要带瑜郎去县里?!”
“嘘!你可小声些!!这事越郎还未说,那便是还未定下,你可别同瑜郎说漏了嘴!!”李阿娘一着急,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不断输出。
“噢,我知道!若我告诉瑜郎,万一他将纪阿兄的事说出去就糟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忽然。李长吉背上的李二郎听到关键词语,大声地嘟哝了一句:“越郎,不要走……!”
这下把小心说话的李阿娘和李长吉都吓了一跳。
李阿娘嗔道:“这孩子,与越郎吵了一架,还是舍不得他走。”
李长吉点点头,往上颠了颠滑下来的弟弟:“山匪的秘密是越郎破解的,他待二郎与我们都极好,难怪二郎一直不舍。”
遇到纪清越,是他们一家的好运,也是纪清越的好运。
李家人去村子准备席面的这天,大家都出门了,纪清越才醒过来,自从家禽和牲畜被拎进画里后,每天要做的活又多了,除了浇菜喂鱼之外,还有投喂鸡鸭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