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木棍搅了一点糖,拉起来放进嘴里,又甜又有粘性和嚼劲,与小时候街边小贩里卖的味道差不多。
纪清越给自己留了一小罐,大罐的就给李四郎他们吃。
兄弟三人尝到糖时,都是眼睛一亮,十分惊讶的表情,李四郎抱着罐子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过年时买的饴饧早就吃完了,没想到纪阿兄竟然会做糖,还给他们一罐子饴饧!
“这罐糖是我给你们的零食,我还留着一些。”
李二郎含着麦芽糖,也笑了:“那便谢过越郎!”随后他搅了两棍子糖,让李四郎去给李锦娘和李团郎也尝尝,剩下的他就放进灶房。
李三郎去县学的前一天,在书房里收拾好要用的书册,李四郎也背完要背诵的文章,他不舍地抱着三兄:“你这一去就要到县试结束才能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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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摸摸四郎的脑袋安慰道:“三月份我还有田假呢。”
“我与阿娘他们都商量过,今年的田假你还是不必回来了吧。”李二郎从画里回神,转头看着两个弟弟:“你初次考试,多多复习才好,春种我们忙得过来,四郎到时候也可帮忙撒种了。”
李四郎赞成地举手:“嗯!”
正在整土的纪清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三郎什么时候考试?”虽然知道李三郎秋天要参加的考试,就是常说的秋闱,但他并不知道秋闱的具体时间和流程。
“按照以往,秋闱大抵在八月初举行,州县皆有,一共五天。此次校考的是县里的初级考试,需校考口试、贴经、墨义、策论与诗赋,其中策论与诗赋最为重要。若是通过县试,来年便可参加州试。若州试也过了,便获得下一年二月份春闱的资质。大黎立国三百余年,能三年连跳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有的人历经一生也未能通过县试。”
李二郎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道:“三郎别担心,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我们要想的是县试,你可有把握?”
纪清越旁听过李三郎的“模拟考试题”,县学给他们的考题对应过来大概是“听说读写背”和解释,出题水平比较低,难度并不高,三郎的话……
“我自然有把握,可一想到未来要去州府求学,便有些慌张。”李三郎原来担忧的是这个,外出求学是每个学子在求学路上都要经历的,现代尚且还会有教学资源的现象,何况是交通不便通讯困难的古代?
李二郎也未曾去过州府,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家半天路程的山单县。甘州州府,对他们来说就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一个繁华的地方。
这下李二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三郎了,毕竟甘州离他们实在太远了,四五天的路程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
纪清越忽然想起他也是一个不远万里北上求学的人,距离这种概念在他眼里已经渐渐被各种先进的科技模糊淡去,也是到这里之后,他才知道,路可以这么长。
“对于生活在偏远地区的人,求学之路大抵都是一样的,若是坐车驾马,从我家到学府要半年时间,这便告诫我们珍惜每次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无论你走出去多远,你阿娘兄长都在这里等着你。”
灌了一碗鸡汤,李三郎果然放松许多,不由感慨:“纪阿兄竟行过这么远的路。”
初十一早,李三郎坐上村里的驴车,在家人依依不舍的注视下离开。
因为石梁村学两番遭遇土匪,夫子惨遭杀害,一时间附近的孩子都没了念书的去处,所以几个村的村正族老找了个时间,聚起来商议了一番,决定将村学搬迁至离县城更近的村子。
这对于李家来说算不上好消息,新的村学离他们更远了,原本两个半时辰的路程,如今要三个时辰。
当初村学之所以会建在石梁,只因为那里有一个回乡的秀才,他用降低束修的条件,提议将村学建在石梁。
可经历两次匪患后,建立时间还没过十年的村学就要迁出去了,让石梁村民既心痛又无奈。
有了村学,他们还需一个新的夫子,附近村子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大家商议,在县里贴告示,聘一个夫子过来。
这让李四郎高兴了很久:“直到建好村学,我都可以留在家里,太好了!”随后被李阿娘笑着骂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