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开始之前我还是得感谢伊斯梅尔会长,邀请我参加这场宴会,也祝伊斯梅尔会长松鹤长春。”许赤抱拳拱拱手,祝贺伊斯梅尔,“方才我在高台下还忐忑着,以为伊斯梅尔会长今日不打算见一见我了,心想若是见不到伊斯梅尔会长,便也要在宴会上说上几门生意,幸好伊斯梅尔会长还是请我上来了。”
伊斯梅尔笑了起来:“别人可以不见,可许掌柜远道而来,专程参加我的寿宴,不见倒是觉得许东家枉此一遭。”
“那便再次多谢伊斯梅尔会长邀请。”
两人闭口绝不先谈起胡蒜的事,就这么一直聊着别的事,看起来似乎两人相见恨晚,高台上的谈话那是一个热火朝天。可李二郎一眼看出他们都心不在焉,皮笑肉不笑地聊着并不在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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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坐在伊斯梅尔身边的胡人不像伊斯梅尔那样精通汉话,得有一个人不断为他们翻译,会长与许赤一直聊不到重点,他们听了半天无关紧要的内容,再也待不住了,忍不住向伊斯梅尔咕哝起来。
许赤笑眯眯地等着他们沟通结束。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胡人忍不住让奴仆翻译:“我们叫你来,只是想与你谈一谈胡蒜的事。”
许赤装作吃惊:“胡蒜?难道你们也想投钱与我丰足粮行合作?你们不是已经经营着胡蒜买卖了吗?”
那个开口的胡人嘴巴抽了抽,知道他们经营胡蒜了,怎么还敢这么问?
“许掌柜还是不要再装糊涂了,大黎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许掌柜你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动什么东西不该动吗?”
许赤一改嬉笑的表情,正襟危坐:“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该动的,只有能不能动想不想动。”
“你……!”
伊斯梅尔和事佬地制止自己人动怒:“许掌柜,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凡事都有规矩,我们胡人经营胡蒜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期间早已定下许多不容更改的规矩,许掌柜一上来不仅要将一军,还想掀翻整个棋盘,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许赤态度鉴定:“规矩是人定下的,自然也可由人来更改,陈旧的规矩有时并不适合如今的局面,伊斯梅尔会长历练老成,也许比我更深谙此理。”
伊斯梅尔笑了:“这话说得不错,可我是个固执的人,定下的规矩绝不会轻易改变。若是许掌柜一开始就表露出如此坚定的意图,就该想方设法与我见面细谈,我们一定会产生许多不一样的新想法。”
“之前商会曾邀请舍妹一同商量胡蒜的事,可结果并不如意。”许赤正色,手里的酒杯一直没离手,里面的酒也没少。
“哈哈哈!许小姐提的要求太高,太过贪心。”说着伊斯梅尔眼神一变,如同一只打盹的老雄狮猛然醒来,目露凶光:“拿着我们拼了命从西域带来的胡蒜,反过来抢夺我们的生意,不正是印证你们常说的一个词语——过河拆桥吗?”
这把许赤逗笑了:“你可真会说笑啊,伊斯梅尔会长。胡蒜的确是你们千辛万苦从西域带来的,可我们的胡蒜并非抢夺得来,钱货两清的买卖为何在伊斯梅尔会长口中就变成了过河拆桥?”
一个胡人恼羞成怒:“你们坏了规矩,胡蒜是我们的,未经商会允许、非商会成员,禁止私自种植胡蒜,更不许贩卖胡蒜!”
许赤端坐着轻轻抬起另一只手,身后的李二郎从袖子的暗袋里掏出什么东西,丢了出去,径直飞向那个恼怒的胡人。
那个胡人下意识抬手一抓,再张开手掌一看,现落入掌心的竟然是一个饱满的胡蒜。
可别说,那个一脸凶相的少年扔过来的这个胡蒜,质量可比他们带来的要好得多得多!
“你要昧着良心说这颗胡蒜是你们从西域带来的?要我说,这些胡蒜我花了大价钱从别处买来的,难不成你们想说大黎只有地上的这一条商道?”
几个胡人看了胡蒜后,面上皆是一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难怪许家小姐收了胡蒜后就立刻运走了,传出上李村的胡蒜种得极好的消息时,谁也没有见到胡蒜实物,张管事为的丰足粮行与商会对着干,散播真真假假的消息,任凭消息传得再真,他们也没办法证实谣言的真假。
本来商场之上,炒作的手段就多,无非是弄个噱头,吸引顾客。丰足粮行迟迟拿不出胡蒜,很快,他们就认定优质胡蒜是丰足粮行故意散播出来的假消息了。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