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宝应九年的话……
“一年一场科考,即使每年都在减少进士人数,但总有考中进士的人,加上往年考中却未被定下官位的进士,待在长安等待吏部安排职位的人是越来越多。”
听到李二郎这么解释,纪清越倒是觉得这么改也不错。听说取得进士前几名的算是幸运的,能被吏部安排职位,但这些官职不仅非常低,赴任的地方还很偏远。那些不幸的进士,有的在长安城等了快十年,也没等到工作。
纪清越也想到李三郎,这孩子看到这个告示时会怎么想,他可是一心想通过科举去长安。科考本来就难,如今加上时间限制,也不知道重压之下明年能不能成功。
两人吃了晚饭后就早早洗漱休息,还得赶两三天路才能回到山单。
进入山单的这天,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粒,凛冽干燥的西风呼啸而过,城里的人纷纷裹紧身上的披风。
一回到家,纪清越就从画里出来,查看起几个月没回来的地方,看到家里一切如常家纪清越终于放下心。
“这时候三郎他们都在书院,越郎可要休息一会儿再出门?”李二郎快把行李放回房间,出来时看到纪清越正往花园走。
花园长时间无人打理,加上寒冬到来,此时的园内一片荒芜,植物枯黄,池子里的水少了许多,水面飘着枯叶,还结了一层碎冰,看来要花不少时间来清理了。
“莫要担心,待在县里的这些天,我来整理花园。”
纪清越点点头,整理完等天暖后再重新种上东西。
两人又聊了一些对花园的规划,说完正想去城外庄子看看,就听到从与花园一墙之隔的后院传来说话声。
“小马儿,主家还未归来?”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子。
小孩怯怯地回答:“义兄,今早我大门去瞧了,李三兄说主家还未回来呢……”
“噢……他们究竟去甚么地方,这般久都未回来。”
“我不知呢……李三兄他们也不说……”
“行罢行罢,你们安心在此当值,我过段时间再来。”说完陌生男子就走了,墙后也恢复安静。
纪清越还在仔细回想这熟悉的声音的主人是谁时,李二郎就提醒道:“可还记得当初留在这个宅子里巡夜的那人?”
经过提醒,纪清越瞬间想起与马老汉三人一起捆绑销售的那个男人,原来他还时常来看望马老汉一家,也算得上有情有义了。
纪清越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李二郎却多了一个心眼,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跟纪清越一起出门了。
李三郎他们上学时用不上驴车,此时正放在村子里,李二郎去牙行租了一匹马,与纪清越同骑奔向城外的庄子。
这个时候庄稼早已收好晒干装入库房,地里光秃秃一片,连麦秆都被带回家当草料燃料。
开阔的路上响起哒哒马蹄声,跑来的一路上引得附近的农户纷纷警醒,听到马蹄声时立刻出来查看。
距离庄子最近的是孙佃户,他在院门前看了一会儿,等到辨认出马上的人是东家时立刻回屋取东西,嚷嚷着让妻子去通知其他两家佃户,自己则飞快地小跑着向庄子来。
纪清越打开庄子大门,庄子里也是许久无人打扫的样子,推开大门时竟然惊起不知什么鸟类,卷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咳咳咳……”
李二郎在尘土扬起的时候就立刻提起披风挡在两人面前,等尘土落下时两人往庄子里瞧,只见庄子里处处积攒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还有不少动物留下的粪便。
看来要请人来打扫才行。
这时孙飞跑到庄子门口,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他立刻行礼道:“东家与李郎君可算是回来了!!”
“嗯,今日我们过来查看你们秋收的成果。”
孙飞第一时间从怀里取出一沓纸:“东家,这是小的一家种麦子与稻子的记录,从播种到收获,无论除草施肥引水放水,皆记录其中。”
纪清越满意地点点头,接过来仔细查看。
其他两家佃户也赶了过来,向纪清越行礼后上交种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