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看了一会,还是猜不出所以然。
猜不出来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不敢天马行空地想象,画里住了一个人。
最后自然只能放弃。
听到他们不再将注意力放在画上,纪清越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确实难看的草庐,原来改变草庐会在画面上显现,举一反三,那么要是翻动草庐前的空地……
既然这样,空地是万万不能动了。
对于刚现的枣核,纪清越决定先按兵不动,明天早上再看看,这几株苗一天后究竟能长成什么样。
外边,兄弟三人又回到书桌边,李大郎从怀里掏出钱袋,推到李二郎面前:“二郎,我这攒了一些钱,你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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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郎愣了一下,摆摆手直接拒绝:“大兄,这是你给团郎攒的,用也该用在嫂嫂和团郎身上,给我做什么。”
“你阿嫂那还有,我听说胡蒜与麦子一样,要越冬,现在准备还来得及。等量地辟荒后,就能种下去。”
听李大郎这么说,李二郎不急了,反而念叨:“大兄,这是我初次种胡蒜,我未向有经验的农人请教,还不知自个儿琢磨出的方法可行不可行,最重要的是我还未找出贩卖路子呢。”
李大郎看着弟弟将钱袋推回来,笑道:“我们这离关外近,贸易往来繁盛,大家对胡蒜胡芹皆不陌生,可周遭无人种植,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何?”
“自然知道。”李二郎得意一笑:“最初,这些香料是胡人千里迢迢从关外带进来的,专做贵人买卖,牢牢把持贩卖路子,也不肯透露种植方法,物以稀为贵,香料风靡之时,价格一度千金难买,香料种子跟着水涨船高。无人种植香料原因有二,其一香料种子价格高昂不易买得,其二香料生意被胡人把持,私自贩卖香料会遭到胡人报复。”
纪清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这位李二郎的胆子还真是大。
李二郎看向三郎:“三郎,你可替我算算一斤米的价格?”
李三郎温和一笑,带着自信:“有何不可。”
市面上粟米用斗来称量,斗是容量单位,而斤是重量单位,两者不能直接比较。
“三郎按以往的价格算即可。”
“好。一斗米十三文,一头蒜足要十文,对不对?”
“对。”
纪清越听得好笑,这三兄弟怎么做起算术题。
“一石为十斗,一石为一百零六斤,即一斗为……”
纪清越心算:十点六斤!
“十斤九两六钱。”李三郎继续说:“十斤九两六钱需十三文,即一斤米近乎用不到二文,再便宜些一文也能买一斤米。品质极优的蒜一头重四两,四头一斤,即四十文一斤蒜。”
看看,一斤米用不到二文,一斤蒜就需要四十文,竟然这么离谱。
“如今我尚不知一亩需多少蒜种……只怕需要不少……”
纪清越在里面点点头,十点六斤等于十斤九两六钱,那么这里的一斤就不是等于十两,而是十六两。
按最好的情况来假设,一头蒜重四两,那么一斤大约四头蒜,每头蒜有十颗种子,一亩地足有六百六平米,每十厘米放一颗蒜种,每三十厘米种一排,那么一颗蒜占地零点零三平米,一亩地至少要两万多颗蒜种,也就是两千多头蒜。
最优假设下,种一亩蒜,要花两万多文来买蒜种。
这还仅仅是种子的成本,还没算其他费用,而且不确定能不能成活。
从一文钱一斤米来看,恐怕这里的农户一年内挣得的钱不多,谷贱伤农是永恒的真谛。
高昂的投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只能老老实实种粟米,一年过后还有余粮就让人满足了。
李三郎张了张嘴:“我可以缓两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二郎大声喝止:“不行!大兄与我都不同意,阿爹阿娘也不会同意!我只说想种胡蒜,又不是非要种胡蒜不可!你不万万不可为了我放弃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