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扫过墙上的挂画,下一刻就看到画上多出来许多从未见过的东西。草庐上挂着一排用麦秆编织的东西——猫、狗、鱼、鸟、花,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说不上来的东西:人偶一样圆圆的脑袋,脑袋下是一块布,由一根扎在脖子上的绳子挂在草庐下。
这些东西像是在守护草庐,又好像在与他打招呼。
纪清越已经离开了。
李二郎只得郁闷地转身走出书房,心里全是失落。这些天一直没能跟纪清越说上一句话,所以才不知道他已经生出这种想法,不知道这次他要去多久,准备的东西是否齐全。
不过对于纪清越去寻找走出去的办法,李二郎心中充满期待。
画里,纪清越按着之前选定好登山的路线,一条近但是比较陡的路,于是他从山脚处顺着石头一点点慢慢往山上攀爬。
山上除了松树就是石头,才没一会儿纪清越就觉得累了。
自从来到画里,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荒野求生后,他的身体素质与以前相比已经算是好得太多,可爬山对他来说还是有点不适应。
要他说,还是因为这座山很多地方太过于陡峭,山脚之处缓和的地方极少,整座山就像忽然之间拔地而起,平地长出一座高耸入云的山一样,虽然不是九十度往上爬,但倾斜的坡度足以让一个人弯着身子、手脚并用才能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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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比较平缓的斜坡,纪清越将顺手在松林里捡的一根树枝削成登山杖,沿着石头的走向借力一点点往上走。
太阳升高,纪清越终于决定休息片刻,当他坐在石头上拧开保温杯一边喝水一边往下看时,顿时一口水喷了出来。
爬了这么久,竟然才到这点高度,草庐清晰地出现在视线里,被掩盖在一片松林之中,好像距离还很近。
他就走了没多远!
瀑布飞流而下砸在水潭里出的巨响在右侧的不远处,他选的这条路线虽然离水源近,但是他要绕过巨大的岩石走“之”字路往上走,耗费的时间就要更多一点。
出前纪清越预估过自己的实力,没敢往上吹嘘,凭他现在的体力想要登顶,可能要花两到三天的时间,虽然知道露宿野外不可避免,可他却还是背上了五天的干粮,只能说是真的饿怕了。
休息片刻,纪清越重新支起登山杖,继续往上爬,越往上松树越稀疏,裸露出来的石块越来越大,到达松林的边缘带,往上松树不再生长,而是满地风化掉落都山石,大块大块的石头,露出锋利的边缘,以各种角度立在地上,若是穿着布鞋走在上面,鞋底可能会被割破。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气温下降得很明显,树影落在身上就会感到刺骨的寒凉,稀疏的松树挡不住呼啸的山风,风的咆哮震天撼地,吵的纪清越的耳朵一直嗡嗡作响。
今天不再适宜继续攀登,纪清越只得回到树林里,拢紧身上的袍子,掏出披风穿上,然后找个地方坐下。
正好可以再休息一会儿,填一下肚子。
纪清越一边嚼着饼子,一边观察四周。没有李家人的活动作掺照,他只能根据太阳的位置,粗略判断现在的时间,这个时候,李二郎应该还在地里忙活。
山上刮着这么大的风,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李二郎说四月很少下大雨,他才会很放心地没有准备雨具,但是这种大风,天越黑风越利,似乎能把人掀翻。若是继续往上走,天黑了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洞穴,就只能迎着寒风睡觉了。
这种天气在没有遮蔽的野外睡觉,跟直接睡在冰箱里没什么区别。
纪清越思量一番后,还是决定退回树木比较茂盛的林中休息一晚,明天再一鼓作气翻过山脊。
接着他拾起掉落再树林的树枝,清出一块空地,随后用石块圈出一个火塘用来燃篝火。
预防山火,人人有责。
火点起来后,纪清越静静地坐在火塘边,两眼空空。
自从来到这里,因为经常无所事事,他是越来越会呆了。
今日难得换了一个角度欣赏日落,却不能记录和分享,实在可惜。
很快,大风将黑夜吹走,如同鬼哭狼嚎的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吵纪清越几乎没怎么睡。
风吹了一整夜,与石头相撞,太吵了。
天刚微微亮,纪清越就已经收拾妥当,将火堆彻底熄灭后背包再次启程,昨日还有树木可以依扶,今日只能沿着巨石的裂缝和凹陷处一点点向上翻越。
纪清越背靠着一块山石喘口气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