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看不见的缘故吧,身体的触感还有嗅觉听觉都在迅速的恢复中。
我甚至闻到了那一丝清淡熟悉的味道,那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就像是那人淡淡忧愁的温柔的眼波。
一定是幻觉……
真是的,好不容易醒过来竟然又会想到他。
晓夕……他还好么?
应该是被救起来接受治疗了吧。
幸亏已经决定放手了,也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要不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
真是又笨又拙……一个丑陋的瞎子怎么还能配的上清透磊落的他?
我很想苦笑,可是对着自己完全僵硬没有感觉的身体就是没有一点办法。忽然,嘴上传来一点清凉的感觉,有人拿着棉签沾了些清水滋润着我的嘴唇。
只是一点点,冰凉清透的水,就像是甘霖般神奇的平息了我喉咙口的火烧。
然后,头发被温柔的抚摸着,我呆住了,好半天脑子都转不过来……
那个护士怎么会做出这种动作?
等到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无菌病房时,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了。
我尽可能的配合着专家组的治疗,但是身体遭受了严重的损伤,恢复的并不如人意。
连日连夜无边的疼痛几乎消磨完了我的意志,就算有了力气我也不愿意再开口,因为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极端的念头。
病痛让我极具的消瘦,因为胃脾几乎全部被打坏,所以只能靠吊着营养液来维持。也许是12月的江水中泡了太久的缘故,身上总是冰冷一片,怎么都无法暖和起来。
在转到特护病房的第一天,曾经与我比肩战斗的伙伴们来看我了。
“风哥……”
“风哥!我们来了。”我听不清楚有几个人,但是那些爽朗明快的声音却是非常的熟悉,他们的声音都显得很兴奋,可是……少了一个人。
我把脸转向他们,费力的堆起微笑,声音是说不出的虚弱:“……好久不见了。”
手被温暖的握住,是阿海。他轻声的说道:“风哥,再见到你,真好。”他翻了翻我的手,向来柔软的声音有些颤抖,“风哥……你的手怎么……”
我轻轻的抽回手,这些天来无法进食这手一定枯瘦的可怕,淡淡笑道:“是不是和人一样丑?”
“风哥,”这个声音有些低沉,我听出来是雷云的声音,“为什么拒绝动手术,难道你真的想做个瞎子吗……我们把你从江里捞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一共做了十次电击才恢复了心跳,大家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放弃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