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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良久,张逐打了个呵欠,和平日一样,眨了眨眼,又摸肚皮:“我饿了。”他撑身起来,拿过周明赫的手机,“你吃什么,我点外卖。”
周明赫喉头滑动,嘶哑的声音像掺了把沙子:“跟你一样就好。”
张逐跳下床,皱着鼻子:“房间都是酒臭味儿,你平时只会说我,现在怎么不说你自己?”
“……对不起。”
“还有这么多垃圾,你是真爱干净还是只会给我找事?”
“……对不起。”
他揭开周明赫的被子:“快起来弄干净。”去拉周明赫的胳膊,才注意到他的模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张逐咂咂嘴:“像个草垛子,”又凑过去拿鼻子嗅了嗅,“啧,还很臭。”
嗅完周明赫又扯起衣领嗅了嗅自己:“看着好烦,你快去洗澡,我也要洗。”
在浴室,张逐要周明赫先把胡子刮了。仿佛那东西违背了他心中的“事物存在定律”,其中有一条就是周明赫脸上决不能存在胡须。可二十来天胡子一直没刮,长得太长,电动剃须刀派不上用场。
张逐二话不说将周明赫按在镜子前,从镜柜里摸出一片刀片,迫使他抬起脸,徒手拿刀片给他刮脸。
周明赫仰视他,久久才道:“……你回来了。”
“我画完就回来了。”
“你……”他想问这些天张逐在哪里,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不给他打?他也想倾诉自己那些担心和思念,和孤独一人的难熬。
“别说话,乱动伤了别怪我。”
问题不再重要,难熬的时间也都过去,那些话没必要说了。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顺着周明赫眼尾,不断滑进鬓发。
“你哭什么,我没有真的刮伤你。”
“……对不起。”
“啧。”张逐皱眉,加快手上的速度,在周明赫流出更多眼泪前完成了这项“工作”,“完事了,别哭,烦。”
挤在浴室一起洗澡,周明赫才仔细看了看张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段时间张逐又瘦了点,一双手已经被颜料腌得一时洗不出原色,指甲缝里也都是颜料。
他这样子正好印证他说的,他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找了个库房,他一直窝在那里画画,直到他把要画的东西画完,免得周明赫闻这气味儿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