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甲屑丢在地上,轻声说:“没什么,只是有点想我妈了。”
“小侄子,你这是第一次离开家吗?”
我屏住心酸说:“恩,第一次。”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邓绍伸出温热的手掌在我脑袋上胡噜,又说:“别剪了,叔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我回过头,愣愣的看着他:“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换衣服。”
邓绍的动作很麻利,没几分钟就已经光鲜亮丽的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头上的绷带破坏了完美的感觉。
“你这脚要洗到哪百年?”邓绍蹲在我面前,从我手里抢过毛巾说:“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叔,叔挺感动的,今儿叔也伺候你一回。”
邓绍从水盆里捧起我的脚仔细擦着,顺便说:“人不大,脚倒是挺大的。”
这是母亲以外第二个人为我擦脚,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致使我的鼻子酸涩难耐。
邓绍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有没有很感动?”
我傻呵呵的笑着。
擦好之后,邓绍从床底下拽出我的鞋袜,撇着嘴说:“你这袜子多久没洗了?都脏成这样了。”
邓绍两指捻着
袜子拎到我的面前,我则是厌恶的躲开,脸色不佳的说:“自从你住院就没洗过。”
邓绍愧疚的笑着说:“那就别穿了,回来再洗。”
光脚穿鞋的感觉不好,因为我是汗脚,走路久了就会出汗,鞋里就如同和稀泥一般难以忍受。跟在邓绍身后,走几步路我就会踢踢脚,致使邓绍以为我犯了羊癫疯。
出了医院,街道上空旷如野,两旁的路灯晕暗,我俩顺着下坡路走着,身影被路灯拉的老长。
“你要带我去哪?”
邓绍笑着摇摇头:“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远吗?”
“这个……”邓绍双手插在兜里,走了几步说:“不算特别远。”
我踮脚向路口张望,说:“那我们怎么去?这么晚了,又是这个地点,哪里有车会载我们去?”
“我自有办法。”
邓绍不等我独自过了人行道,对面的小区里正巧有停车场,里面停放了不知多少辆自行车。
邓绍刚踏进停车场,值班势里的老头就窜了出来,手里提着手灯,一个劲的往我和邓绍脸上晃。
“你们干嘛的?”
“大爷,我想跟您借辆车你看成不?”
值班大爷上下打量邓绍一番,估计见邓绍脑袋上缠着绷带,那嘴脸又不像什么好人,脸色不善的说:“没有,这里都是私家车,哪有车能借你。”
邓绍说:“大爷,我们打不到车没办法回家了,这地方又没个旅馆啥的,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要不这样吧,我把工作证压这,你看成不?”
邓绍把工作证交到值班大爷手中,大爷借着灯光瞧了几眼,这才安心道:“小伙子,这里都是私家车,不过大爷倒是自己有辆自行车,不过很久没骑了你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