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盆出了门,邓绍在身后嘟囔了什么,我听得不太真切。然而回来的时候,邓绍竟然把被褥扑到了地上。
“你要睡地上?”我诧异道。
邓绍点点头,翻身躺了下去,说:“床太小,我怕晚上睡觉挤到你,更何况……”邓绍环顾房间四周,又说:“这屋里太小,晚上还不热死了?”
我由衷赞同邓绍的想法,但邓绍终究有伤在身,我愧疚道:“你头上还有伤呢,不能着凉,还是我睡地上吧。”
“叔可舍不得让你睡地上”邓绍翻身坐了起来,胸前的链子已经调转了方向,有挂坠的那头早已跑到脖子后头去了。邓绍伸手把链子转了过来,继续说:“我看还是在床上挤挤吧。”
邓绍把被褥丢了上来,重新整理好,随后犹如施展轻功一般跃了上去,只是我那本身就不结实的木床瞬间崩溃。我连忙掀开被褥查看,只见中央一个硕大的窟窿映入眼帘,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被子丢在一旁道:“完了,这回真要赔钱了。”
邓绍赤脚站在地上,赔笑道:“你这床真不结实,看来我们都要睡地上了。”
我没好气的说:“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抱你孩子跳井了。”
事后,木床空了下来,我们在地上扑了厚厚的几层被褥,躺上去竟发现比木床舒服许多,我翻了个身将灯关掉,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我与邓绍的心跳与呼吸声,我把被子盖到脖颈处,说:“明天去把罚款交了。”
黑暗中,我看不见
邓绍的表情,但我却能猜出他此时一定很迷茫,甚至是诧异。
果真不出所料,邓绍说:“罚款?什么罚款?”
“床是被你踩坏的,当然罚钱要你来交。”
邓绍所问非所答,说:“刚才那句话听着挺耳熟,我怀疑你这是变相的报复。”
我无所谓,说:“你说报复就报复吧,反正钱得你付,我没钱。”
邓绍笑了起来:“认识你这么久了,每天都是钱不离口,如果你以后有了钱,一定是个守财奴。”
我不可置否,钱对于我来说,并不只是钞票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个保障。
“守财奴有什么不好?这叫会过日子。”我在为自己的吝啬寻找着一个借口,尽管听上去十分牵强。
“会过日子好啊,如果你肯嫁给叔,叔的钱都有你来管,咋样?”
黑暗中,我偷偷往身旁注视着,尽管什么也瞧不见,但我却能感觉到邓绍话里几分真假,我没在接茬,只用睡觉两个字熄灭了这个话题。
我闭上双眼,尽管已经努力让自己沉睡,可还是会慢慢醒来,因为心事犹如石头一般压在胸口。
我犹豫了许久,终是问道:“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