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趴在枕头上,觉得鼻酸,渐渐把脸埋进枕头里。
郑恩之没有像严时想的那样会问关于腿的事情。他一如往常,絮絮地说一些上课时发生的事,讲他在学生的画里变成一只会飞的小狗,讲学生今天给他颁发“最乖老师”奖状,讲今天又作为调解员解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铅笔橡皮纠纷。
严时听着笑出声来,声音带了一点点鼻音。
“有好一点吗?”郑恩之轻声询问。
“嗯,好很多,谢谢郑郑老师,辛苦了。”严时坐起来朝他笑了一下。
“不辛苦的,举手之劳,”郑恩之站起来手无措地捏着裤缝,“那个,你晚上还是要用热敷袋热敷的,我先回去了,你不要送了,再见。”
郑恩之转身走出严时卧室,跟馒头说了再见,关上门离开。
严时笑着用指腹在疤痕上摩挲几下,起身去浴室冲澡,冲完澡把加热好的热敷袋重新绑到腿上,回到卧室,看到枕头上两个很淡的圆形水痕。
-
次日周五,郑恩之值班,他出门很早,下楼的时候他还在想严时的腿有没有好一点。
走到楼下遇到遛狗回家的严时。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严时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郑恩之:“早饭。”
“不用,我不吃。。。”
“特意给你买的,我和馒头都吃过了,你不吃就只能丢了。”
郑恩之只好接过去,和严时道谢。
袋子里是上次他给严时买的包子铺的包子。
午餐时间,班里两个男生忽然打起来,郑恩之过去拉架,被其中一个男生握着的小刀划伤脖子,血流出来。
学生都冲上来围着郑恩之,班长跑去喊老师。
严时在隔壁班替别的老师值班,听到隔壁班里哭声震天,有学生看到他,跑过来跟他说让他快去救救郑老师,郑老师身负重伤要死了。
严时听到这话也要死了。
他冲进去看到郑恩之蹲在那,一只手捂着垫了纸巾的伤口,另一只手将那个划伤他的学生抱在怀里安抚:“别哭,老师没事,就划破了点皮,不是你的错。”肩膀忽然被人揽着站起来,郑恩之偏过脸看到严时,愣了下,“严老师。。。你怎么在这?”
这时其他老师也赶过来维持秩序,严时带着他往外走,他嗓子有点哑:“先去医院。”
“我真没事,已经不流血了。”郑恩之说着把按在伤口上的纸巾拿下来,上面染了不少血。
两个指节长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严时拿过他手里的纸巾重新按上去,脸色很差,语气不算温柔地命令道:“按住。”
郑恩之乖乖按住,坐着严时的车去了医院。
医院很近,不多久就到了,郑恩之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但要打一针破伤风。
伤口在脖子左侧,消毒处理好,贴了块大的创口贴,四周的血渍也清理干净。
做皮试很疼,郑恩之疼出冷汗,严时看到他额头上的汗问他怎么了,郑恩之摇头说没事。
做完皮试要观察半小时看是否会出现过敏症状,等待时严时出去了一趟,坐在诊室椅子上发呆。
严时手里拎着杯奶茶回来,坐到郑恩之身旁,把吸管插好塞到他手里:“给你买的,先喝这个。还有一份麦当劳,一会儿结束在车上吃。”
“你买这个干嘛。。。”郑恩之很不好意思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