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之哭累了,趴在严时肩上很轻地喘气。
郑恩之鼻音哝哝的:“我没有不开心,你哪儿都没做错的,跟你没关。。。嗯,跟你有关的,你讲的话,我,我听了很想哭。”
“我好像除了‘谢谢’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我。。。”郑恩之嗓子哭哑了,声音沙沙的,“我——”
严时按着郑恩之的肩与他对视,捧住他的脸,拇指在他还带着湿痕的脸蛋上擦了两下。
“谢谢就够了。”严时轻声说。
他看着郑恩之忽然笑起来,郑恩之愣愣地问他:“你笑什么?”
他亲亲郑恩之哭肿的眼睛:“郑郑老师明天上课要顶着肿眼泡了。”
郑恩之松开了抓着严时衣服的手,低头捂住眼睛。严时衣服上多了两团皱皱。
严时笑着说:“快一点挑给奶奶的画,馒头要饿坏了。”
“哦对!”郑恩之放下手,瞪大了眼睛,眼睛一下很痛,又捂住。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严时已经笑得倒在他身上。
郑恩之推他:“你不要笑。。。”
郑恩之躺在严时家沙发,头枕在严时腿上,手里握着一支火炬雪糕小口吃,和严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严时一边拿冰袋帮他敷眼睛,一边认真回应他。
雪糕吃完,人渐渐没了声音。
严时移开冰袋,低头看他。郑恩之闭着眼睛,睫毛柔软地垂着,睡得很香。
郑恩之脸蛋都吃花了,嘴巴边边上沾了很多融化的巧克力。
严时不是第一次见到睡着的郑恩之。
和郑恩之的第一次见面结束后,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进行体考,严时一门心思做康复训练,没有旁的时间去想别的。但训练的时候,碰巧遇到有上体育课的,他还是会试图在人群里寻找郑恩之。但很不巧,每次都没遇到过他。
训练效果不算理想,但也没有很糟。严时心情依旧好不起来,他很怕在体考前回不到受伤前的状态。
晚自习放学,严时出教室很晚,他想到之前打听过郑恩之的班级,便晃去高二那栋楼。
他没想过会看到郑恩之,学校几乎没什么人了,也很快到闭门时间。
他就只是想去看看郑恩之上课的教室是什么样子。
郑恩之班级的教室里亮着灯,里面只有一个人,看他椅子后面挂着熟悉的哆啦A梦口袋,认出来是郑恩之。
严时走进去,郑恩之趴在桌上睡觉,教室里很暖和,他穿着春季校服,很乖巧的模样。
压在手臂上的半边脸鼓起一团,严时靠近了,偷偷在睫毛上碰了下,软软的。
严时站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郑恩之压在手臂下面的练习册摊开来,页码那一角可以看到,上面画着一个跑步小人,脑袋上画了一根竖起来的头发,像天线宝宝。
严时小心翼翼地掀起下面一页,是同样的小人,再下面还是。
严时猜出是什么,他凑近了,掰着练习册最后一页,很缓慢地挪动手指,小人在倒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