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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伟已经铺好了被子,抬起头看着贾波说:“你帮我照顾她一天,我去帮你把身份证的事情给解决了。”
贾波一噎,他的确是迫切的需要解决身份证的问题。他看着那个因为害怕王天真而怯怯的躲着他身后的小丫头,气非常的不顺:“总有人能管她吧?你父母呢!她妈呢!那么多人都管不了一个孩子!”他冷笑了一下:“怎么,现在不怕我把她……”剁碎了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但是在场的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于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变的惨白
因为贾波的声音很大,吓到了于啵,她吓得慌忙松开贾波的大腿,扭着小脑袋瓜儿看了看屋子里面几个怒气冲冲的大人,谁也不像值得依靠的,她怯怯的后退了两步,因为走不稳,扑腾的坐在了地上,这成了宣泄的突破口,于啵撇了撇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凄惨,用哭声发泄她小小心灵的不安和惶恐。她没有妈妈,爸爸总是不说话也不抱她。而且还会变得突然很可怕,一个三岁的孩子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无依无靠,她终日不安着,委屈着。小小的稚嫩的声音颤抖着哭泣,有一种被要抛弃了的惊恐。
贾波心里一下子酸了,许是这几年当老师保姆的本能,他过去一把抱起孩子,不停的安抚的拍着她。在屋里来回的走着,孩子被哄后越发的委屈,搂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
于伟看着贾波抱着孩子的样子,轻轻的低下头。
于啵哭得身体不停的抽搐,憋得小脸通红,几乎要哭的背过气去。贾波看着心里一阵难受,他伸手拿起装兔子的笼子,哄着孩子:“好宝宝,不哭不哭!你看小兔子呢!小兔子在笑话你呢!”
孩子不理他,把小脸扭过去,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的哭泣。不是一般孩子撒娇的干嚎,她是真的很害怕,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到贾波的肩膀上,衣服都被她哭湿了一片。
王天真尴尬的直挠头,于伟也一脸手足无措的看看孩子又看看贾波。贾波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哄哄她又从桌子上拿起奶瓶:“宝宝饿不饿?叔叔给宝宝买好吃的去好不好?”
孩子趴在贾波的肩膀上,慢慢的停止了嚎叫,但是还一下一下的哽咽着抽搐着,使劲的用小脑袋顶着贾波的腮帮子,发泄着自己的不安。贾波抱着她,动作熟练极了,在山里当老师的这几年,不少人把家里一两岁的孩子让大一点的背着上学,他不光当老师还得当保育员,别说于啵已经三岁了,三个月他都哄过,这都都不叫事。
于伟看着他,心里面滋生出一种对贾波的新的认识。在他的记忆中,贾波是个有时候勾人有时候惹人怜爱的家伙,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样稳重成熟了?甚至透着母性的力量,于伟虽然已经为人父这么多年了,几乎都没有照顾过于啵,于啵哭的时候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贾波拍着孩子,眼神里透着很多年前于伟也见识过的温柔,他贪婪的看着,几乎羡慕嫉妒起女儿来了,被贾波那么安抚的拥抱着,轻声哄着。
贾波抬起头看见他还在,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转过身对着于伟说:“成了成了!你去弄吧!我帮你带一天孩子!”
王天真一听连忙插话说:“哎!你别忘了来接啊!”
于伟点点头,默默的走了出去。于啵靠在贾波的怀里看着,也没有要跟着的意思。
这叫什么事!
贾波狠狠的哼了一声,全世界的孩子里,他恐怕最不应该喜欢这个了!贾波对她之前的印象还是个长得像小猴子一样的婴儿,被吕淼抱在怀里炫耀。哼!想不到离婚了却不要了,韩彻说之前于伟一直抑郁自闭,那这孩子,是被怎样带大的啊?
他看着摆弄着小兔子的孩子,摸摸她柔软的小头发。
是因为我吗?
这孩子的不幸是因为我吗?
贾波看看,觉得心酸。
那我呢?我的不幸是因为谁呢?
“舅舅”
于啵拉他的大手:“宝宝想把兔兔拿出来!”
贾波吓得一哆嗦:“谁说……我是舅舅的?”
于啵的眼睛很大,滴溜溜转着透着聪明的劲儿,粉嫩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嗲气:“爸爸说的。”
贾波想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叫了,但是又觉得跟个孩子解释不清楚,他一边把兔子从笼子里面放出来,一边无奈逗着孩子:“是叔叔送给你的那只兔兔吗?”
于啵点点头:“是爸爸说的!”
贾波恩?了一声。
于啵指着兔子说:“兔兔叫八哥!”
贾波一下子明白于伟怎么找到他的了,他几乎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操了一声,懊恼的躺到床上,苦笑着捏捏于啵的小脸蛋:“再想想,是爸爸说的兔兔叫八哥吗?”
于啵真的想了想,又说:“是舅舅说的?”
贾波苦笑:“你啊!真特么的是我的债!一辈子都是我的克星!”
王天真靠在门口,看着贾波抱着孩子哄着她玩儿。不爽道:“我说咱得快点回去了!当初我以为有个两三天天就能回去,给兔子的饲料也不够啊!屋里也没人看着,万一有黄鼠狼还不都给我叼走了”这娃子真的挺可爱,可惜爹妈都不是好东西
贾波回头:“还真是的!要是于伟能给我弄回来身份证,我估计马上就能把手续办下来了!”
抱着小兔子的于啵听的半懂,她认真的爬到贾波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问:“舅舅要走?”
贾波抱着她:“恩,舅舅也得回家啊。以后啵啵长大了去找舅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