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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去之後,众人一清点人数,脸色都变了。
夙景天身边那三百精卫,此刻只剩下两百来人了,就这麽一个不小心,竟然在林中无声无息的折损了将近百人,饶是夙景天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有些发怵。
他在军队里的时间很长,很是清楚这些士兵作战的习惯,他们更倾向於战场上那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同归於尽的架势,而这样隐秘又诡异的偷袭作战,明显不属於岚国将士。
那一瞬,夙景天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那百来人里有一个高手,一个绝对的暗杀高手。
否则凭他这麽精心训练培养出来的三百精卫,怎麽可能一声不吭的就折损了近百人。他以为那是夙寒不知道何时收拢的人才,却从未想过,那个让他如此在意,甚至有些忌惮的高手,竟然就是夙流。
风流小试身手,就这样将夙景天一行给逼出了树林,一行的士兵们士气空前的高涨,以为夙景天已经输了,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了。
只有风流不是这样想的,看著大家兴奋的脸,她笑的有些勉强。
和夙景天一起长大的她,是最了解夙景天的人之一了,那家夥虽然一副温和无害,儒雅绝尘的样子,却是一个心机深不可测的人,只是这样子,最多是给了夙景天一个不敢轻举妄动的警告罢了。只怕夙景天不但不会认输,反而会更加认真的想办法来对付他们。
她想的事马上就实现了,突然有人紧张的跑到风流身边慌乱的开口。“他们开始砍树了!”
身边的几个人立刻哈哈笑起来,指著那个一脸紧张的家夥嘲笑道。
“这云雾山这麽大,他难道能把树全部砍光麽?!”
风流的神色果然凝重起来。“他不是要砍树,是想烧山。”
那几个家夥眼中的神色还是未变,只不过面对风流,却不敢想刚才那样肆意的大笑或者不屑,只是脸上还是带著轻松的神态,那个来报信的家夥此刻突然咬牙切齿的说。
“你们懂什麽!这里湿气大,火势很难烧起来。但是你们看看风向,他们不是想要烧死我们,是想要呛死我们,逼我们自己出去!”
这话一出,眼前几个家夥的神色顿时转为惊恐。
风流一开始就明白了,神色却稍好一些,一挥手。“咱们先往深处走。”
众人这才迅速的动身,往深处多钻一些,似乎安全就要多几分保障似的。只有风流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她现在只能拖延时间,等江滨搬来救兵了。
夙景天的确在砍树准备烧山,那湿气的树木堆叠在一起,根本就燃不起来,然而浇上了火油之後,却生出了浓浓的黑烟,被风顺著往林子里一吹,很快就和那浓雾互相交融在一起了。
众人这时已经从刚才那杀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看到主子想到了一个以逸待劳的好法子,脸上不由自主的又带上了得意的神色。
不过那山中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身边有个头领似的家夥凑到夙景天面前。“主子,林里还是没有动静。”夙景天远眺著云雾山,“他们正往深处躲呢。”
身边另外站著的一个人沈不住气了,“那怎麽办?!就让他们这麽跑了?!”
那头领瞪了他一眼,“你急什麽!云雾山那边是悬崖,他们插了翅膀也跑不了!”
夙景天微微点头,“现在就是比谁沈得住气,输赢只是时间问题了。”
说道这个时间的时候,夙景天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闪过,一时间也抓不住什麽头绪。
因为他竟然会觉得夙流这个举动,不像是无意中的举动,更像是在和他玩一场拖延时间的游戏,可是拖延时间对她来说有什麽用麽?答案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救兵。
但是夙景天早就将北边的各处官道给监视了,夙寒的军队若是要来救援,他第一个就会得到消息,而且夙景昕的大部队只怕已经追上夙寒的队伍了,此刻应该也在战斗中了,夙寒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抽得出手来救夙流呢?
夙景天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夙流在他心中,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林中的一群人围著夙流聚在一起,浓雾中,每个人的衣裳都带著湿气,头发上也沾著细细的雾珠,这山中温度是比较低的,加上湿气这麽重,众人都是觉得有些寒冷的。
然而此刻大家都不说话,只是互相观望著,然後静静的等著风流的命令。
那些浓烟已经慢慢的蔓延了进来,虽然还不至於呛人,但是已经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风流没有什麽特别的表情,只是在察觉浓烟逐渐的浓烈呛人起来的时候,开始吩咐大家爬上树梢去避避。
树梢上的空气要清醒许多,其实夙景天的计谋若是放在别处只怕成功率很高。但是在云雾山里,风流只不过让大家将衣角撕下来,然後用树梢的雾珠沾湿蒙在脸上,然後爬上树梢,那浓烟就几乎对他们不起什麽作用了。
夙景天虽然很聪明,但是也没想到,只是觉得这群人耐心和耐力都非常的不错,这麽久了都没有乱。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忍不住得先动了,小路的那一头,正有一群人在赶来,飞扬的尘土告诉了众人,对方疾驰而来的速度。
等看清他们的队伍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沈,来的人竟然是卫国的军队。
人数不多,和己方不相上下的样子,就在夙景天迟疑著战不战的时候,看到了队伍最前面的那几个人,最显眼的是一个身著华丽锦衣,敛著眉头的男子,而对方也正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