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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涂山遇并不知道该和这位刚确认生物学上的父亲说什么,只能悄悄以眼神求助自家夫人。
白追云会意,朝他笑了笑,继而问:“叶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叶江川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情绪很快收敛,微微点了下头,意思他可以问。
白追云也没拐弯抹角,他问:“前两天叶家请的天师中有一位约摸四十岁出头,头发灰白,左边眉毛有一道疤的天师,您还记得吗?”
叶江川没料白追云会问这问题,看了涂山遇一眼,见涂山遇也挺茫然就又转向白追云,这问题并不是难回答的问题,他稍稍回忆一番就将那张脸和名字对上号,遂回道:“那位是来自港岛的南丰起大师。”
“来自港岛啊……”白追云若有所思,他对内地玄学圈的知名大师比较熟,港岛那边他倒是知道几个,不过不包括叫南丰起的这人。
“追云,南丰起有什么问题吗?”涂山遇当时对那些天师并未太过关注,白追云所说眉毛有道疤那人他只略微有点印象,就跟其他人一样,他看过一眼的那种印象。
白追云就将请来崔判后崔判后南丰起与其他人不同的表现与他一说,关键点在于崔判说盗取涂山遇命格之人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时南丰起才被吓得面无人色。
“白先生说的是真的?”叶江川一下严肃起来。
白追云颔首:“其他天师听到崔判所言多为惊讶,只有南丰起惶恐至此,他表现太过特殊,所以我才印象深刻。”少顿片刻,又接着说:“遇哥过去22年诸事不顺,几个月前我们去往安西遇到一些意外,他好像拿回了他原本的命格运势才有好转。”
其实不用白追云细说叶家也已经将涂山遇的过去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过去,涂山遇是一个仿佛将“倒霉”二字背在身上的人,病痛不断,事事不顺,人生处处坎坷。从安西回来后,他开始转运,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变得如同平安健康的人一样。
涂山遇恢复“正常”时,叶于煊开始倒霉不断,任是谁知道他们之间情况兑换,都会怀疑涂山遇做了手脚。
可崔判的现身说法锤死了叶于煊,也证明了涂山遇的清白。
这种时候,得知真相的叶于煊会被吓破胆,以及当年做法调换两人命格的天师,天师或许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但结局不会好太多。而且如今法术被破,那做法的天师应当已经遭受反噬,情况不会太好,南丰起虽被吓得面无人色,可看起来人还算健康。
因想到这一点,白追云才没去调查,他不调查,可以将信息透露给叶家,想必叶家应该会有所动作。
叶江川在心里记下了南丰起,随后又用带着几分殷切的目光看向涂山遇,即使他努力维持他霸总的人设了,可面对涂山遇时终究泄露出些许明明是父亲却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愧疚。
涂山遇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狐狸毛毛有点想炸。
“额……”叶江川好容易组织好语言想说话了,突然发现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涂山遇。
涂山遇看出他的纠结,便道:“叫我涂山就行。”
叶江川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但现在称呼太亲近明显也不合适,别说涂山遇突然多出一个父亲,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一个亲儿子流落在外多年,要说尴尬,总归还是有的。
称呼有了,叶江川就容易开头了:“涂山,很抱歉我直到几天前才知道你的存在,二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情我与父亲也就是你爷爷一无所知,我不是为我们开脱,也请你相信,如果我们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将你保护很好。”他态度十分诚恳地道歉,“我不奢求你能接受突然出现的父亲和家人,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等二十二年前的事情完全查清楚,我会原原本本将真相告知,可以吗?”
涂山遇原以为叶江川会直接提让他回叶家之类的话,没想到并不是,这多少是让他有些轻松的。若换成另一个人,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是豪门世家的少爷,恐怕早已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不停蹄回去真正的家,享受少爷待遇。
可惜,涂山遇不是普通人,他对叶家没感情,对面前生物学上的父亲叶江川也只勉强称得上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他对财富权势同样没追求,所以叶家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自家夫人的一个媚眼。
涂山遇答应了叶江川的请求,姑且算是请求吧,他虽不在意自己的真实身世,但对于胆敢偷换他命格的人是稍有些好奇的,能偷走他命格的人,是有些本事的。
……
涂山遇和白追云走着回家,手牵着手的那种。
他俩长相本就出色,白追云一头白发还格外惹眼,故而路过者频频投递来视线,一看这两男人牵手……反感者有之,惊讶者有之,也有坦然接受者。
涂山遇并不在意那些目光,他还挺喜欢牵着白追云走在喧嚣热闹的城市,只除了空气里灵气少的可怜。
白追云自然更不在意外人的目光,他心情轻松愉悦,这种能和喜欢的人手牵着手并肩走的感觉太好了。
“遇哥,吃不吃糖葫芦?”他看见路口有卖冰糖葫芦的小商贩。
“嗯?”涂山遇还悄悄看自家夫人的小手呢,听到他说话,才抬头望去,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涂·山遇记忆里吃过一次,也就那一次咬下的第一口,把七岁的他的两颗大门牙全给磕了,后来他再也没吃过,至于什么味儿……大概就是满嘴血腥味。